“不过,”他话锋一转,看向沈言安,用一种“我懂的”眼神暗示道,“有些事,还是得循序渐进。再等几天,等彻底稳固了再说,不急于一时嘛。”
沈言安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医生话里的深层含义。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医生!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那个!”
不速之客的入住守则
医院停车场,黎妄无视简宁询问的眼神,直接报出沈言安公寓的地址。
姿态理所当然。
简宁手上一顿,飞快地瞟了一眼后视镜。
只见自家老板依旧闭着眼,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而非一个需要讨论的提议。
于是简宁果断放弃多嘴。
一路无话。
黑色轿车在公寓楼下缓缓停稳。
沈言安推门下车,率先开口:“黎妄,我们已经离婚了。今晚的事,是合作。至于其他的……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原谅你。”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确:戏已落幕,各回各家。
车内的灯光勾勒出黎妄的侧脸。
他慢慢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了宴会上的锋芒,只余下一种近乎透明的疲惫。他没有反驳,只是撑着车门,动作迟缓地想要站起来。
“咳、咳咳……”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从他喉间溢出。他的脸色在路灯下更显苍白,扶着车门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嗓音也带上刻意的虚弱。
“刚做完高强度康复训练,医生说今晚是关键期,可能会有肌肉痉挛或者神经性的应激反应。”黎妄看着沈言安,目光坦然而无辜,“一个人住,不安全。”
他顿了顿,补上了最致命的一句:“言安,你总不能见死不救。”
耍无赖?!
沈言安的眉心狠狠一跳。
她当然知道他多半是装的。
但她也知道,康复训练的辛苦是真的,潜在的风险也是真的。
“简宁可以照顾你。”她冷着脸,做出最后的抵抗。
沈言安转身就走,径直走进电梯,按下楼层,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
她以为他会知难而退。
然而,当电梯到达,她走出电梯门时,却听到了另一部电梯“叮”的一声,也停在了同一楼层。
黎妄拄着一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伸缩拐杖,在简宁的搀扶下,一步一顿地走了出来。他的步伐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一个“需要二十四小时贴身看护的重症病人”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