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文学网

第321章（第2页）

厚重的隔离门缓缓开启，又在身后无声地关闭。

眼前的世界，瞬间被一种了无生气的纯白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穿着防护服时发出的轻微摩擦声。

探视区的设计冰冷而残酷。

一整面从天花板延伸到地面的巨大防爆玻璃，将内外隔绝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玻璃的另一端，就是那间特护病房。

戚文燕就躺在病床上。

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脸上和手臂上布满了老年斑似的暗沉色块，鼻腔里插着透明的氧气管，胸口随着呼吸微弱地起伏。

不过短短数日，那个曾经在宴会上意气风发、以为自己掌控一切的女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垂死之人。

一名医生将一份密封的病历档案递给了沈言安。她接过档案，靠在玻璃墙边，冷静地一页页翻阅着。

x光片、血液报告、细菌培养结果、病理切片分析……所有的证据，都清晰无比地指向同一个事实：病是真的，且来势汹汹，病灶的扩散速度已经超出了常规认知。

这是一份天衣无缝的病例，完美到找不出一丝破绽。

就在这时，身后的隔离门再次打开，沈清瑶也穿着防护服跟了进来。她显然已经重新整理过情绪，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眼神里的怨毒却愈发浓烈。

她隔着一段距离，看着沈言安的背影，用一种掺杂着快意的声音开口：“看到了吗？沈言安，我妈妈快要死了，你满意了？你把她逼到了绝路！”

“但她就算死，也是清清白白地死在外面！而不是在监狱里腐烂！你永远都别想看到她坐牢的样子！”

沈言安像是没听到她的叫嚣，依旧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报告。

直到翻完最后一页，她才合上档案，淡淡地开口，声音透过防护面罩传出来，显得有些沉闷。

“确实可惜。”

沈清瑶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听沈言安继续用那种不带任何情绪的语调说：“本来，她犯下的罪，足够她在监狱里‘安享晚年’。现在却用这种方式提前结束，倒是便宜她了。”

她转过身，隔着面罩，目光落在沈清瑶身上。

“你关心的，是她不用坐牢。我关心的，是她不能为自己的罪行付出足够的代价。你看，我们关心的重点，从来都不一样。”

这番话，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更能刺痛沈清瑶。

她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病房内，戚文燕似乎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了。

她缓缓地睁开浑浊的双眼，在看到玻璃墙外的沈言安时，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刻骨的恨意，但很快，那恨意就被一种伪装出来的虚弱和哀求所取代。

她挣扎着，对身边的护士比划着，似乎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