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的城市地图上,那个代表着沈清瑶的红色光点,并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朝着机场或者码头的方向移动。
它穿过城区,正一路向西。最终,稳稳地停在一处占地广阔的庄园里。
那个位置,是温家祖宅。
疯狗互咬
温家祖宅坐落于京郊西山,占地广阔,一湖碧水将其与外界隔绝。
与往日的车水马龙不同。此刻,通往庄园的私家公路上一片死寂。只有几盏昏黄的地灯,照亮着空旷的庭院。
大门紧闭,主楼的窗户也全都黑着,只留下一个负责最后清洁的扫地工,正在用高压水枪冲洗着地面。
这副全体出游的假象,正是温兰舟想要的。
他没有走正门,而是将车停在了一片隐蔽的树林后,拖着沈清瑶从一条鲜有人知的小路绕到宅邸的侧面。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冰冷的月光从巨大的落地窗倾泻而入,将一切都镀上一层惨白的银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家具蒙尘的生冷气息。
客厅中央的欧式沙发上,端坐着一个瘦削的身影。
是温老太太。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雍容华贵的旗袍,只是一身素色的家常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沉默不语。
“奶奶?”温兰舟停下脚步,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温老太太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我把人都遣散了。外面的老张做完最后一次清洁,也会离开。”
温兰舟的脸色沉了下去:“您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温老太太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无尽的疲惫和失望,“他们都找到这里来了,你到底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温兰舟正要反问,旁边一间偏厅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四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两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一个老态龙钟,一个看着斯文儒雅,正是黎家的黎敬德和黎仲明。他们身后,跟着黎仲明那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的妻子邱月,和一脸惊恐的儿子黎服之。
“温先生,别来无恙啊。”黎敬德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挤出一丝笑容,主动迎了上来,姿态亲切得仿佛是在自家客厅招待客人,“我就知道,我们的盟友一定有万全的准备。”
黎仲明也跟着附和:“兰舟,幸会。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来叨扰老太太。”
盟友?温兰舟眼底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各位,恐怕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他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几个不速之客,“我们从来不是盟友,最多是各取所需。更何况,那个组织已经撤离……我们之间,就不应该有任何联系了。”
他这番撇清关系的话,让黎仲明身后的邱月和黎服之瞬间白了脸。
“别啊!温先生!”邱月一把抓住丈夫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不能这么绝情啊!”
黎服之更是慌不择路,结结巴巴地喊道:“温、温哥,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可不能把我们扔下船啊!黎妄那个疯子……他会杀了我们的!”
“闭嘴!”黎仲明低声呵斥了一句,但自己脸上的镇定也快要维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