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下张望了一圈,这才缓缓摊开手掌,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字条正静静躺在他的掌心,他顺势展开,几个龙飞凤舞的字赫然映入眼帘。
“晚上八点,老地方见!”
拉兰溪入困局
晚上八点钟的趣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兰溪推开包厢门时,夏柚白已经静候多时,一桌精致的菜肴已经摆好,热气袅袅上升,在暖黄的灯光下氤氲出朦胧的雾气。
“抱歉,我来晚了。”兰溪脱下外套,挂在身后的椅背上,医生交代过她现在正处于关键期,举止间格外小心,“祁年最近不让我单独出门,今晚他不在,我骗霍姨说是约了同事送份资料,得尽快回去。”
兰溪知道宋祁年白天去s律所参加宋老爷子遗嘱分配的事,具体发生了什么,在他回来后兰溪多次打听无果,只是说让她安心养胎,别的什么都不用想。
夏柚白给她打来电话正好如了她的愿,夏柚白在电话里没有透露太多,约她晚上八点在趣园碰个面,具体得当面细说。
夏柚白看了眼满桌的菜,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咱们长话短说。”
于是夏柚白将白天在s律所发生的事娓娓道来,每一个细节都不曾遗漏。他说话时手指不停摩挲着茶杯边缘,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他紧蹙的眉头。
兰溪越听脸色越沉,指尖微微发凉。
“凭什么?”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上次秋水台家宴,老爷子分明说过要考察他们二人一段时间,看个人能力再决定谁成为下一任文琼集团掌舵人,怎么到遗嘱里就变了卦?”
夏柚白冷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那个条件是建立在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老爷子人都不在了,他说没说过,或者说了些什么,又有什么分别。”
“怎么就没分别了?”兰溪不解的皱眉,“话是老爷子亲口说的,遗嘱也是他着人立的”
她的话戛然而止。
夏柚白突然抬手打断了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包厢门口。
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是服务生经过。
他等那声音完全消失后才转回头,身体前倾,压低声音,“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今天宣读的这份遗嘱是假的。”
兰溪怔住了。
她只在宫廷剧中见过更换遗诏的桥段,如今是法制社会,怎么还会遇到如此荒谬之事。
她注视着夏柚白,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玩笑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肃然。
“你是说老爷子留下的遗嘱是假的?”她的声音不由自主跟着低了几分。
夏柚白瞥了眼四周,趣园的包厢多是以屏风相隔,上面纂刻着江南水乡图案,透过屏风上错落有致的花纹,隐约能听见邻间的谈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