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的日子忙碌而充实,安辰一边忙着请人教授翠莲做账、招聘学徒、传授她现代店铺管理的技巧,一边着手准备新店事宜。
新店开在洛州城内较为有利,借着城内庞大的流量,以及第一家店打出的好口碑,可以快速起步。
可私心里她却更想开到如今安济堂所在的县城去。虽有孙思远坐镇,新店初开林眠因总少不了常去看看,加之种植药材的翠屏村刚好在附近不远,边视察店铺边查看药田,林眠因时常出去便是一整日,更有甚者偶尔会留宿在外。
这叫安辰可如何能忍?于是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一打,若是把飘香园新店也开过去,如此不就能与阿因同进同出,朝夕相处了吗?
“没想到姑爷竟还是个痴情人。”
连翘总觉得这词似乎有些不是那么恰当。安辰的确也算得上痴情,可只为了能与小姐多相处便一味地要将新店开在郡县而不考虑其他,总归草率了些。
她把心中所想道出,安辰闻言撇嘴:“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不就在说我是恋爱脑吗?”
恋……爱脑?此词汇颇为贴切!
连翘频频点头,安辰不服气:“我和阿因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情意正浓,当然一刻也不想分开,难道阿因不是这般想?”
“自然不是,小姐绝不会是这般不理智之人,为了区区儿女情长之事耽误大业。”
区区?好吧,阿因日日出门时的确未曾表现出任何不舍,倒是我,死乞白赖的一会儿索个吻一会儿让她陪我吃个早饭,绞尽脑汁要多留她片刻。唉,果然在阿因心中事业比爱情重要多了!
连翘看着安辰丧头巴脑的样子,心底有些不忍,想了想,说道:“姑爷莫要灰心,虽说小姐心中大业第一,如今你却也是有些地位的。”
“真的?阿因同你说我在她心里很重要?”安辰眼神亮了亮:“能排第几?”
“这……”
倒是没说具体第几,不过连翘心中自有计量。
“大业和老太爷不分伯仲,姑且分列首位次位吧,二小姐位列第三,夫人第四……”
“行行行,好姐姐您快打住吧。”
连去世的人都能排在我前边,安辰实在没勇气听下去,难保自己不会排在连翘,桑叶,甚至是什么阿猫阿狗后面,免得到时候心碎了一地,还是不要继续探究的好。
“姑爷你要知足,切不可以寻常眼光看待我家小姐,她与那些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闺阁女人绝不相同。若你以为,小姐亲口承认了你夫婿的身份便可让她尊你为天,可是颇为天真了……”
“你说阿因亲口承认我夫婿的身份是什么意思,她跟你说了什么?”
连翘想起前几日林眠因同她深谈的那次,扭了扭手帕,别开脸:“也,也没说什么,不过就是你平日说的那些什么喜欢啊爱的……哎呀,怪不得夫子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姐全被你带坏了!”
安辰瞧见连翘脸颊不知何时飘上一层红霜,十分新奇,调笑着凑上前:“连翘姐姐怎么好端端红了脸,难不成是阿因和你说了什么不得了之事?”
“姑爷休要胡说,”连翘支支吾吾:“小姐,小姐只同我说你二人戏假情真,日后让我当你做真姑爷般看待。”
“真的只说了这些?”
连翘点头:“自然是。”
小姐的确只说了这些,其他……都是我自己问的。
她原只道情之一事单存在于男女之间,却不知原来此事并不拘于性别。不止不拘于性别,也不拘于年纪,身份,地域……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原来竟是这世间最纯粹,最公平,却也是最没道理可讲之事。
小姐说她将此事告知只因我是她心中重要之人,与老太爷和二小姐无异,是以无需隐瞒。再者,依着我的年纪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若是心有所属,不必害羞更不必担心或是拘泥于世俗理念条规,只大胆告知于她,自会为我做主安排。
何为……心中所属?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就在回洛州途中,马车上那次,你还说我胡说八道。怎么,难不成连翘姐姐对爱情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不妨说来听听呀。”
连翘一惊,没想到竟把心中所想脱口问了出来。
“姑爷胡说什么,奴婢一未出阁的女子,能……有何见解?”
“此言差矣,结婚和恋爱是两回事,没出嫁又不代表没有喜欢的人,哎,我说连翘姐姐……”
“没有没有,姑爷再胡说小心奴婢去小姐那里告你的状。”
说着话,有门房送来一封信,安辰接过来看,竟是林眠果寄来的。
“二小姐好端端何以会寄信来?莫不是何府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