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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猴子 修炼三年我也差不多（第1页）

海底众妖被龙族用‘龙宫’镇压了这么多年，按理说如今一朝脱困，应当拔刀而起，顷刻报仇。

但龙族也是妖，这么多年了，被镇压的众妖也理解了龙族的做法。

当年天庭、玉虚合力剿妖，若非龙族镇压，恐怕。。。

阳光斜照，海面泛起粼粼金光，浪头轻轻拍打着礁石，发出低沉而温柔的声响。金蟾子坐在崖边，手中竹竿垂下一根细线，钩上并无鱼饵，却有一粒金色砂粒系于末端，在风中微微晃动，仿佛呼应着天际那颗不灭的星辰。

小蝉提着篮子从山坡走来，里面装满了晒干的草药。她脚步稳健，眼神清明，再不是当年那个只能靠听声辨位的盲女。她在金蟾子身旁坐下，望着他空荡荡的鱼篓，轻笑：“你又在钓星星？”

“不是星星。”他慢悠悠地说，“是回忆。”

“哦？”她歪头看他，“还能钓回来？”

“不能。”他收回竹竿，将那粒金砂握入掌心，温热的触感依旧熟悉，“可只要记得，就不算失去。”

小蝉没再问。这些年她早已明白，金蟾子的话总像山雾，看似散乱，实则藏着深意。就像当年他们踏上旅途时，他说要带她看海；后来进了天庭，他说要让妖也能抬头走路；如今归隐东海，他又说想在这崖上“钓一段旧梦”。

阿萝踩着木屐啪嗒啪嗒跑来，手里摇着一把绣花扇，脸上涂了新调的胭脂，红得俏丽。“你们俩又在这儿演话本呢？”她一屁股坐下来，瞥见金蟾子手中的金砂，脸色微变，“这东西……还没化掉？”

“它是我的心。”金蟾子淡淡道，“哪怕我不愿承接她的执念，它仍是我的一部分。”

“可你不是把玉佩还回去了吗？”

“还的是形，留的是质。”他摊开手掌，金砂在夕阳下闪烁如活物，“她给了我生命，也给了我选择的权利。我拒绝了太阴灵府，但没资格否定她的存在。”

阿萝沉默片刻，忽然哼了一声：“你说得倒轻巧。那天在南天门，若不是你站出来，现在还不知道多少妖被编入仙籍，当牛做马去镇守蟠桃园呢！”

“我只是说了句真话。”金蟾子望向远处，“**妖也有心**??这句话本就该响彻三界，不该由谁恩准。”

自那一日，万妖共立“自在幡”于南天门外，天庭终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禁锢千年的招妖幡，已不再是拘魂锁魄的刑器，而成了万千修行者争取平等权柄的象征。玉帝虽未明言改革，但自此之后，凡有道之妖修，皆可参与三界议事；地府削除“妖籍”名册，不再以出身判轮回；甚至连雷部诸神，也开始接纳非仙体者任职。

这场变革无声无息，却比任何一场大战都更深刻地改变了天地格局。

而金蟾子，这个曾被预言为“重启太阴之人”的三足金蟾，最终选择了退场。

他不要封号，不受香火，不居仙位，只求一纸放行令，准他与小蝉、阿萝归隐人间。玉帝允了，甚至亲自赐下一枚无字玉简，说是“若有朝一日心意转变，随时可入凌霄殿议政”。

但他从未打开过那玉简。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阿萝忽然开口，语气罕见地低沉，“那些曾经跪着接令的小妖，现在一个个穿上了仙袍，说起话来比天官还威风。前些日子我去县城，听说有个狐狸精做了城隍判官，审案时连本地土地都不敢直视他。”

金蟾子点头：“权力易手，人心难改。有人挣脱了枷锁，转头就想给别人戴上。”

“那你后悔吗？”小蝉轻声问，“如果当初你接受了太阴传承，或许能一口气扫清这些陋习。”

“不会。”他摇头，“真正的自由，不是由一个人替所有人决定，而是每个人都有说‘不’的权利。我若成了新的主宰，那不过是换了个名字的暴君罢了。”

三人陷入静默，唯有海风拂过耳畔，卷起几片桃花飘落水面。

夜幕降临，渔火点点升起。村中孩童在沙滩追逐嬉戏，笑声清脆。一只画眉鸟飞落屋檐，口衔半片枯叶，落地化作一位老者，正是昔日集市面馆的老板。他拄着拐杖走来，笑道：“今日村里办灯会，你们不去看看？”

“灯会？”阿萝眼睛一亮，“可是要做河灯许愿？”

“正是。”老者点头，“孩子们都说，要把愿望写在灯上，放去海里，说这样神仙看得见。”

金蟾子笑了笑：“他们以为神仙都喜欢管闲事？”

“可你不就是个管闲事的神仙？”老者打趣，“当年若不是你多此一举，拒绝太阴传承，现在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在土里躲着不敢露头呢。”

这话惹得众人都笑了。

当晚，灯会开始。村民们在海边搭起长桌，摆满瓜果酒食，点燃一盏盏纸糊莲花灯。孩子们争先恐后写下心愿??“我要考中秀才！”“我想娶阿花！”“愿爹爹出海平安”……

小蝉也在灯上写了字，悄悄放进金蟾子手中那盏最大的莲花灯里。他没看，只是笑着将灯轻轻推入水中。

灯随波逐流，渐行渐远，与其他灯火汇成一片星河，映照得整片海湾宛如梦境。

忽然，其中一盏灯毫无征兆地熄灭。

紧接着，第二盏、第三盏……数十盏灯接连黯淡，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吞噬。

人群惊疑不定，有人低声念经，有人慌忙收灯。唯有金蟾子神色不动，凝望着海面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