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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刀兵之主（第2页）

与此同时，忏悔坛上接连出现冒名顶替事件。有人假扮前净音使登台忏悔，编造耸人听闻的暴行博取同情；更有极端分子借忏悔之名宣扬复仇，鼓动民众私刑处置疑似旧党家属。一度导致数地爆发械斗，三人死亡，十余人重伤。

灰袍人被迫暂停全国忏悔坛活动，发布《告天下书》：“忏悔不是表演，良知不容贩卖。真正的赎罪，始于羞愧，终于行动，而非换取怜悯的工具。”

他在文中首次提及阿萤离别前的最后一句话：“只要还有人在说，戏神就永远不会死去。”并解释道：“她说的‘说’，不是喧哗，不是控诉，也不是胜利者的宣言，而是??哪怕只剩一人愿意倾听，另一人仍敢说出真心。”

此书一出，民心复定。许多曾参与过激行为的年轻人主动前往言舍自述过错，请求公众评议。一场场小型“言语法庭”就此诞生：没有法官，没有刑罚，只有提问、回应与投票。胜败不在胜负，而在是否赢得理解。

就在众人以为风暴渐歇之时，一封匿名信送抵第九塔。

信纸用的是极北冻土特有的苔藓浆纸，墨迹由动物血液混合矿物研磨而成，历经风雪不褪。全文仅有一句话，却让灰袍人读罢彻夜未眠：

>**“她找到了喑鸾，但它不肯鸣。因为它听见了比沉默更可怕的东西??虚假的自由。”**

翌日清晨，灰袍人焚毁此信，未向任何人透露内容。但他悄悄打开第九塔最底层密室，取出一块从未示人的石板。上面刻着阿萤亲手写下的遗训：

>**“若有一天，人们因害怕孤独而附和多数，因追求认同而压抑异议，因便利而放弃思考??那么，纵使万口齐声，也是最深的沉默。届时，请敲响铜铃，唤我归来。”**

他抚摸着石板边缘，低声问：“现在……算不算那个时候？”

无人应答。

然而当天夜里，第九塔再次异动。这一次，光芒不再是温暖的金色，而是泛出幽蓝之色，如同寒潭映月。塔身浮现出一行不断变换的文字：

>“你说你自由了，可你敢反对此刻的共识吗？”

>“你说你觉醒了，那你还在听少数人的声音吗？”

>“你说你在进步，可你允许别人慢一步吗？”

这三问持续浮现七日，无人能解其来源。直到第八天黎明，一名盲眼少女手持竹杖走入塔中，仰面说道：“我知道是谁写的。”

众人屏息。

她微笑：“是那些还没能说话的人写的。他们借塔发声，因为你们已经开始忽略他们了。”

全场寂静。

自那日起，第九塔新增一条规则：每月初七，关闭一切主动传音功能，仅保留接收渠道。任何人可在塔前写下话语投入“静聆井”，七日后统一公布。期间禁止讨论、评判或转发任何内容。此为“沉默聆听日”。

渐渐地，井中出现了越来越多被遗忘的声音：

??一个农妇写道：“我支持女子读书，可我也怕她们读了书就不要家了。”

??一位年轻教师坦言：“我教学生质疑权威，但我怕他们连我也不信了。”

??甚至有个孩子画了幅图：一群人举着“自由”旗帜奔跑，脚下踩着几个蜷缩的小人，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他们说这是前进，可我觉得他们在扔掉别人。”

这些声音起初引发争议，有人斥为“倒退”，有人怒骂“背叛理想”。但灰袍人将它们尽数刻入塔基，并题下一联：

>**真自由，容得下犹豫；

>大觉醒，装得下迟疑。**

时间流转，四季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