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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章 红尘历练4（第2页）

韩鹏没理会他的打量，只是检查颜雪的伤势：“还能走吗？”

颜雪点头起身，刚站稳，却见前方雾气忽然散尽，露出一片开阔的谷地，谷中央立着一块丈高的石碑，上面刻着三个血色大字——无回谷。而石碑后，隐约可见一条通往阴山深处的石阶。

红袍老者望着石碑，收起念珠：“过了这里，便是阴山禁地，非邪魔歪道，入内必死。”他看向韩鹏，“小友，你确定还要往前走？”

韩鹏抬头望向石阶尽头，那里的阴气浓郁如墨，仿佛藏着什么恐怖的存在。他沉默片刻，声音坚定：“嗯。”

幽冥魑鬼缩了缩脖子，干笑两声对韩鹏等人解释：“这位……这位是我们家老西，咱们‘魑魅魍魉’里的‘魉’。号称——嗜血鬼魉，当年在阴司地界，他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手里那串骷髅念珠，每一颗都藏着一个厉害的魂魄。”

红袍老者——也就是魉——闻言斜睨了他一眼，指尖轻轻敲了敲念珠：“老鬼，这么多年过去，嘴还是没个把门的。”他转回头看向韩鹏，目光在对方身上那股时隐时现的金光上顿了顿，“你体内既有明王灵气，又缠着这么重的阴煞，往前走，怕是会被禁地的戾气撕成两半。”

颜雪扶着剑站起身，眉头微蹙：“前辈既知此地凶险，为何要在此现身？”

嗜血鬼魉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莫测：“一来，是给老相识解个围——铁臂伥鬼这东西，当年欠了我一份因果，留着他闹事儿，污了我的眼。”他踢了踢脚边铁臂伥鬼的尸体，后者己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二来，是想看看，身负两种极端力量的小家伙，到底敢不敢踏过这无回谷的石碑。”

韩鹏低头看了眼颜雪渗血的嘴角，又望向石碑后的石阶，那里的阴气仿佛活物般翻滚，隐约能听到石碑下传来细碎的啃噬声，像是有无数冤魂在石底挣扎。他深吸一口气，将颜雪往身后拉了拉：“我要找的东西，就在阴山深处。”

“找东西？”魉挑了挑眉，“是找能镇压你体内冲突的法子，还是找能提升功力的花妖粉？”

韩鹏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红袍老者竟一眼看穿了他的底细。

幽冥魑鬼在旁连忙打圆场：“老西，别吓唬我家公子……”

“吓唬？”魉哼了一声，“这谷里的石碑，可不是普通石头。你以为‘无回’二字是白叫的？但凡踏过去的人，要么被戾气吞噬，要么……就得留下点东西做抵押。”他指了指石碑上的血色大字，“看见没？那都是前人的魂魄凝的。”

颜雪脸色微变：“前辈是说，过这石碑，要献祭魂魄？”

“也不全是。”魉慢悠悠地说，“若是有足够强的‘执念’，倒也能换一条活路。比如……”他看向韩鹏，“你为了找东西，能舍掉什么？”

韩鹏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拳头。掌心的金气与潜藏的黑气在皮肤下交织，带来一阵刺痛。他忽然想起数月前昆仑盛会上，颜雪为他包扎伤口时说的话：“修行者的路，本就是从取舍里走出来的。”

“我没什么可舍的。”他抬起头，眼神清亮，“但我必须过去。”

话音刚落，石碑上的血色大字突然亮起，谷中阴风呼啸，那些潜藏在暗处的鬼怪嘶吼着扑向石碑，却在靠近三尺之地时被无形的力量撕碎，化作血雾融入碑身。

嗜血鬼魉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倒是有几分硬气。罢了，看在老鬼的面子上，送你个提醒——过了石碑，别碰那些石阶上的青苔。还有，若是遇见一个戴青铜面具的鬼，有多远躲多远。”

他挥了挥手，红袍一闪便消失在雾气中，只留下一句话飘在风里：“老鬼，看好你的小友，别让他成了禁地的养料。”

幽冥魑鬼苦着脸叹了口气：“这老西，还是这么神神叨叨的。”他转向韩鹏，“公子，你可想好了？那石阶后面，可是连阴司都不敢轻易踏足的地方。”

韩鹏点头，扶着颜雪往前走了两步。脚刚要踏上石碑前的土地，颜雪忽然拉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韩鹏立刻拒绝，“你伤还没好，而且……”

“而且我是昆仑弟子，护道除恶本就是本分。”颜雪打断他，法剑在手中转了个圈，“再说了，你还欠我两次呢。上次昆仑盛会是你欠我的，这次……算你欠我的第三次。”

红鸾蹲在地上，斜着眼看着两人说：“哎呀！这么亲亲热热的，真叫人羡慕啊！哈哈哈哈哈！韩兄，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这美女姐姐的！”

韩鹏看着她带伤却依旧坚定的眼神，忽然笑了。他松开手，转身面向石碑：“那走吧。等出去了，我请你喝最好的茶。”

两人相顾一笑，并肩踏上了通往石碑的土地。红鸾马上追了上去，魑鬼和冰魅也相互看了一眼，跟了上去。

脚刚落下，便觉一股冰冷的吸力从碑身传来，像是要将魂魄从体内扯出去。韩鹏连忙催动金气护住两人，颜雪也捏了个清心诀，法剑灵光闪烁，勉强抵挡住那股吸力。

幽冥魑鬼在后面喊：“公子，记住老西的话！别碰青苔！”

他们穿过石碑的瞬间，周遭的阴气陡然加重，石阶上覆盖着厚厚的墨绿色青苔，每一块石板都刻着模糊的符文，隐约能看到符文缝隙里渗出黑血。

颜雪盯着青苔，低声道：“这些青苔……像是活的。”

韩鹏点头，拉着她小心翼翼地避开青苔，踩在石阶的边缘往上走。刚走没几步，石阶下方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攀爬上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武器。

雾气再次弥漫开来，这一次，雾气里混杂着浓重的血腥气，还有……铁链拖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