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在雷霆的轰鸣中不断收缩,大地开始剧烈震颤,却不是因为墨麒麟的反抗,而是在某种至高力量的作用下自我修复。
韩鹏等人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推开,眼睁睁看着那道贯穿大地的裂缝如同伤口般愈合,最后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再无半分邪祟之气。
当最后一道雷霆没入地表,天空中的巨眼缓缓闭上,紫金色天穹重新被云层覆盖,仿佛从未出现过。
大地彻底恢复了平静,只有空气中残留的焦糊味和淡淡的雷光,证明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终结。
韩鹏踉跄了一下,体内的太极图平稳旋转,再无半分异动。他抬头望向天空,那巨眼带来的压迫感虽己消失,却在他心底留下了深深的震撼。
“那……那是什么?”七色堇花妖的声音还有些发颤,花瓣上沾着的雷光还在微微闪烁。
颜雪收剑入鞘,望着裂缝消失的地方,眉头紧锁:“能轻易镇压这等邪物……恐怕是超出我们认知的存在。”
阿烈蹭了蹭韩鹏的腿,喉咙里发出安心的呼噜声,红鸾则落在他肩头,用喙轻轻梳理着他被风吹乱的头发。
韩鹏握紧拳头,掌心的灰金色能量温顺流转。他不知道那巨眼为何会出现,但他清楚,这场危机的终结,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大地的震颤彻底平息,空气中的焦糊味渐渐散去,只剩下凤火与麒麟火残留的暖意,还有那巨眼消失后留下的淡淡清辉。
韩鹏坐在地上调息,看着阿烈用脑袋蹭着地上残留的一丝紫金火焰,忽然想起刚才墨麒麟被雷霆击中时,阿烈眼中闪过的并非快意,而是一丝复杂的哀伤。
“阿烈,”韩鹏轻轻抚摸着小麒麟的头顶,“你是不是……认识它?”
阿烈抬起头,紫金眼眸里蒙着一层水汽,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红鸾落在它身边,用翅膀轻轻拍了拍它的背,像是在鼓励它说出来。
沉默片刻,阿烈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幼兽特有的稚嫩,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它……是墨麒烈大人,曾是我们麒麟一族最勇猛的战士。”
“墨麒烈?”颜雪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眉头微蹙,“我似乎在族中古籍里见过这个名号,据说千年前曾带队对抗过席卷大陆的血族。”
“是真的!”阿烈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一丝骄傲,随即又低落下去,“那时候血族用禁忌秘术制造了‘血核诅咒’,能把最勇猛的战士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墨麒烈大人为了掩护族人撤退,独自挡住了血族长老,被那诅咒……种进了心脉。”
七色堇花妖听得怔住了,花瓣微微垂下:“所以它并非生来邪恶?”
“才不是!”阿烈急得跺了跺脚,地面被踩出几个小坑,“大人发狂后,好几次想自我了断,可诅咒让它连死都做不到。族里的至尊们没办法,只能含泪出手——整整十三位麒麟至尊,耗尽毕生修为才把它封印在这火山裂缝里,就是怕它出去祸害生灵。”
树精苍老的声音响起:“难怪这裂缝下有火山地热,想来是用至阳的地火压制诅咒。只是千百年过去,地火渐弱,才让它有了挣脱的机会。”
韩鹏心中一动,想起体内太极图中那道被驯服的诅咒之力,忽然明白过来:“难怪它的诅咒能被凤火与麒麟火压制……因为它本就与麒麟一族同源,这两种至阳之火,或许是唯一能让它保留一丝神智的东西。”
红鸾轻轻啾鸣一声,用喙啄了啄阿烈的耳朵,像是在安慰它。阿烈低下头,紫金眼眸里滚下几滴泪珠,落在地上竟化作了小小的火焰珠:“刚才……我看到它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就在那巨眼出现的时候。或许它到最后,都在等一个解脱。”
颜雪走到韩鹏身边,看着他掌心流转的灰金色能量:“这么说来,你体内的诅咒,其实是墨麒烈大人残留的一丝本源之力?”
韩鹏点头,能清晰感觉到那股力量中残留的不甘与痛苦,却再无先前的暴戾:“它没有消失,只是……认了我这个新的宿主。或许,这也是它用另一种方式,守护着什么。”
夕阳的余晖穿过云层洒下,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火山支脉的土地上,新的嫩芽正从裂缝愈合处破土而出,仿佛在诉说着终结与新生。阿烈望着那片土地,忽然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光芒:“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找到解除血核诅咒的方法。就算墨麒烈大人不在了,也不能让更多族人重蹈覆辙。”
韩鹏站起身,拍了拍它的脑袋,眸中清明如镜:“那我们就一起找。”
风穿过山林,带着草木的清香,天地间再无半分异象,只有几个身影并肩而立,望着远方渐沉的落日,仿佛有什么新的约定,在寂静中悄然成形。
万妖谷的夜晚格外热闹,篝火噼啪作响,映得周围的奇花异草都染上暖融融的光晕。树精用藤蔓搭起简易的棚架,上面挂满了亮晶晶的浆果,像一串串彩色的灯笼,凑近了能闻到清甜的香气。
“尝尝这个‘星露果’,”七色堇花妖捧着一片宽大的花瓣,里面盛着几颗半透明的果子,“清晨沾着露水摘的,能安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