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指尖捏着万象功功法玉牌,灵力缓缓散去,玉牌上的字迹如潮水般隐退,只余下冰凉的触感残留在指腹。
功法里并没有说这心火如何产生,所以李建设这个法子,到底可行不可行他也不清楚,但李建设也说了,就是做了个春梦就有心火了。
想到这里,李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生心火。。。。。。这万象功的路子,竟这般不按常理出牌?
此前他总觉得心火该是雄浑刚猛的气血火焰,或是气血蒸腾到极致时,自丹田升腾而起的灼热异象,却从没想过会和七情六欲扯上关系。
可仔细琢磨琢磨,倒也有几分道理,自古这体修灵修两脉颇有争议,但目的却是一致,那就是走到这仙途终点,所以两条路子虽然法子不同,但随着修炼进度的提升,最终都会慢慢并到一起,只不过在刚开始修炼的时候,区别很大。
现在看来,这万象功的熬血境,己经有了那么一丝灵修的特征。
这灵修修士修行本就讲究以意御气,而这七情六欲皆是心意所化,既是心意之烈,那顺着功法脉络化作心火,似乎也说得通。
修士的心意若是烈到极致,自然也能引动体内气血,化作点燃熬血境的火种。
李建设那憨批本就心思单纯,对男女之事懵懂又好奇,枕着绣花香枕做场春梦,心意牵动气血,误打误撞点燃心火,倒也符合他的性子。
可行归可行,这法子对李真却半点用没有。
他再次叼起一根香烟,点燃后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入喉,带着股熟悉的呛味。
上辈子他从二十岁出头就握着鱼竿蹲在河边,春钓浅滩、夏钓深潭、秋钓荫凉、冬钓向阳,钓鱼的年头太长了。
两世为人,见过的风浪、经的事,早己把心性磨得像隐湖深处的磐石,上辈子从青涩少年到沉稳中年,见惯了市井烟火、人情冷暖,这辈子在修仙界摸爬滚打,从云隐剑宗的杂役到剑门的内门弟子,一路走来,更是不少凶险,这般下来,哪还会像李建设那样,枕个奶香枕头就能做春梦,还能借着那点朦胧点燃心火?
他忽然想起上辈子听老钓友说过的话,说人到中年就剩三大爱好:钓鱼、喝茶、盘珠子,话里话外都透着股精力不济的意味,暗指上了岁数就没年轻时那股对女人的念想了。
当时他还笑着反驳,说钓鱼是修心,和年纪无关,可如今想来,这话倒有几分道理,不是没了念想,而是见过的多了,阈值早就被拉得极高。
就像吃过赤血昂刺的鲜嫩,再尝普通灵鱼,便觉得索然无味;见过元婴境大能的风采,再看结丹境修士,也少了最初的敬畏。
“罢了,人各有命,强求不来。”
李真猛吸一大口后,随手一弹,烟蒂在空中划过道淡灰色的弧线,精准地落入墙角的铜盆,激起细微的火星。
既然这行不通,那其他情绪呢?万象功只在玉牌上写了心火二字,却没限定非得是。
若是怒火、恨火,甚至悲火,行不行得通?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坐首了身子,眼里闪过丝亮光。
是心意之烈,怒火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