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齐齐扭头,一个白白净净的卷毛男生正快步走进来。
桑适南一愣。
唐贯因?
唐贯因脚步一顿,打眼看到阿坤桌上的其他人,眼神霍然一亮:“奚老师?!怎么是您?”
他风风火火跑到奚也面前,刚要张嘴,又瞥见旁边的桑适南,声音一拐:“哎——”桑适南及时做了个“嘘”的动作,笑着岔开话题:“放小长假,出来散散心,顺便把你们奚老师薅来当翻译。”
唐贯因喘着气,连连点头:“原来如此,理解理解。我也是放假,回家住几天。”
“回家?”轮到桑适南意外了,视线下意识扫向阿坤,随即问唐贯因,“你也是白象港人?”
唐贯因还没喘完气,一时半会儿说不清,阿坤替他接了话:“阿因不住港口,他家在天堂岛。”
唐贯因缓过气来,立刻补充:“对啊,桑叔叔,我跟您说过的呀,我家做旅游度假区的,就是里面。”
“叔叔”二字一出口,沉弄青笑得肩膀一抖。
桑适南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而盯住唐贯因,心底隐隐浮起一个不好的猜测:“你家里人是……?”
唐贯因咧嘴一笑,露出两只浅浅的酒窝:“我哥啊,我哥叫唐金生。”
话音落下,桌上气氛微妙地沉了一瞬。
桑适南和沉弄青脸上的笑意缓缓收住,奚也则垂眸,端起水杯,若无其事地饮了一口,从始至终没有插话。
结账离开时,几人又路过通往天堂岛的那座海上廊道门口。
两个小叫花子正蜷在路边伸手讨钱。
唐贯因见了皱眉,在口袋里摸半天没摸出现金,转身去扒阿坤的裤兜:“先借点儿,回去还你啊阿坤。”
阿坤那点现金也不多,刚好够买两顿饭,他刚想阻止,唐贯因已把那点现金塞进小叫花手里。
钱一出手,他便兴冲冲跑远了。街上游人渐渐多起来,各式摊点也多了不少新奇玩意儿,他那点儿有限的注意力,不会让他的思维在同一件事上停留超过三秒。
阿坤叹了口气:“没救了。”
桑适南正好在他身侧,顺口问:“你是说唐贯因?”
阿坤望着那两个攥着钱的小叫花,缓缓摇头:“说他们。”
果不其然,小叫花子一拿到钱,立马又跑去赌桌边坐下了。
阿坤叹道:“你们看,明明那钱够买两顿饭,一人一碗就能吃饱,是贪欲让他们总这么不满足。”
桑适南没有吭声。
阿坤转头看他:“那你们晚上有什么安排?落脚的地方定了吗?”
桑适南点头,下巴往沉弄青方向一抬:“都安排好了。这趟主要是陪我表弟,他来这边做点生意。”
阿坤看他们一眼,目光掠过今晚异常沉默的奚也,笑了笑道:“这样啊,那就……祝你们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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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岛小竹楼。
静谧中,隐约响起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鞭打声,中间似乎还夹杂着年轻女子的惨叫,但很快又变成了闷哼,最终消失在天堂岛的各类杂音里,听不真切。
杨成安趴在竹编按摩床上,眼帘半阖,懒洋洋听着属下汇报。
“拉嘉已经被秘密转移到了更安全的地方,手底下的人做得很干净,吴梭温暂时还没察觉。”
杨成安嗯了一声,慢悠悠起身裹好睡袍:“做得不错。格钦邦的诺辛快到了,在他和吴梭温撕破脸之前,先确保拉嘉不能出事。”
“明白。”
杨成安走到竹楼窗边,指尖掀开一角纱帘:“吴梭温和诺辛的事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我们只能暂时先稳住。别忘了,现阶段更重要的,是保障巡礼正常进行。”
他顺便看了眼竹楼外,外头鞭声戛然而止,接下来却没有任何别的动静。
“还没交代吗?”杨成安皱眉。
两个打手提着带血的鞭子急匆匆上楼,不便进屋,只站在门口汇报:“会长,凡是和拉茵茵有过来往的都问过了,他们都说不知下落,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