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也看着那张照片,心想这个哥哥真好看。
虽然现在年龄不大,但眉眼清爽,看得出将来会是个帅哥胚子。
尤其他皱着眉不耐烦,却又被爸爸逗笑的时候,好看到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奚也指尖摩挲着照片的边缘,片刻后,小心地将它塞回抽屉。
从此再也不想撕照片的事了。
那时候,爸爸还有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常从江州飞来滇省探望他,每次来都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奚也叫他聂叔。
聂叔是爸爸大学时的同学,据说当年还是室友。两人毕业后又被分配到同一个单位,一起结婚、生子,几乎所有人生节点都并肩走过。
后来爸爸主动申请调任到滇省,而聂叔留在了江州。除了是老同学,聂叔还是爸爸的上级领导。
当初奚也的收养手续、入籍身份,都是聂叔帮着一手办下来的。
聂叔每次过来,还会顺手带一两张哥哥的照片。
于是奚也就这样,隔着那几张方寸相片,看着哥哥一点点长高、变瘦,从孩童长成少年。
聂叔告诉爸爸,哥哥在学校很受女生欢迎,人缘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奚也刚好放学回家。
聂叔笑着朝他看过来:“说起来,我们小宝也长成小少年了。小宝呢,在学校有没有女同学给你表白啊?”
爸爸说:“他那些女同学都大他四五岁,有个屁的告白,对吧小宝?”
奚也正靠在沙发边收书包。
听爸爸这么说着,他就在书包里摸到了几封被人硬塞进来的情书。
他停了停,随即若无其事地摇头:“没有。”
不用拆开看也知道,这些情书都是男同学写的。
桑从简的逻辑没错。女同学们的道德底线和分寸感都很好,不会对一个年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男孩起什么心思。
但那群狗日的高中男生不一样。
他被人表白过,也被他们用超过正常社交距离的手段骚扰过。
反正都是男的。
摸一摸,看一看,亲一亲。
又能怎么?
这就是他们的原话。
这些事,奚也从没跟爸爸说。
骚扰过他的人,他自己会找机会一一报复。
要是让爸爸知道了,他就没得玩了。
毕竟在他那枯燥无聊的高中生活里,这点小报复算是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至于那些被他报复过的同学,没人敢把这事告诉家长老师,因为奚也有的是办法折磨他们。
也因为这些经历,奚也对高中男生毫无好感,他原本以为桑适南也一样。
直到奚也第一次亲眼见到桑适南,在他十三岁那年的冬天。
那时他已经在滇省读到高二。学校推荐他去江州大学参加物理竞赛冬令营,只要通过选拔,便能以重本线直升江大物理系。那几乎等于保送。
桑从简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眼角都皱成了褶。那晚他破天荒多喝了两杯酒。
酒精让他整个人松弛下来。几年过去,他的头发不再浓密,肚子也多了两层肉。
他现在的模样,跟奚也初见他时判若两人。
外人很难相信,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居然会是个在一线工作快二十年的资深缉毒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