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时有家丁慌张跑来打破了僵局。
家丁年岁不大,估计刚入府不久,遇事慌张不定,脚下就没了分寸,刚跑到门口就被门槛绊了一跤,五体投地地趴在李攸面前,仰着头喊道:“将军,将军您快去看看,我家大人不好了!”
李攸一惊,难不成是有他没发现的暗伤?是了,若非如此,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就傻了?
李攸猛地回头:“殿下。”
齐怀赟点头:“你去看看罢,小心些。”
此时李攸顾不得礼数,快步向宁晟寝宅跑去。
还没等到主院,就听见里面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紧接着一个人捂着耳朵满脸血地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侍女喊着“大夫”。
那位大夫与李攸擦肩而过,头也没回。
李攸看了一眼,伤了耳朵。
而院子里更是乱作一团,或忙的,或哭的,或诵经的,或煎药的,不过这些人在见到李攸之后,很整齐地给让了路。
除去诵经的,其余声音都逐渐小了下来,视线齐刷刷地落到李攸身上。
比之先前廷尉寺的人,这里大多人属于宁府内宅,不认识李攸。
或好奇、或疑惑地打量着,亏得廷尉少卿全忻这会儿百忙之中抽身赶了回来,将李攸迎了进去。
这些日子属他最忙,难为他抽空过来。
如今见到李攸,全忻抹了把汗道:“将军,大人想见您。”
这个想见必然没有他说的那么轻飘飘,房门口碎了不少东西,就知道宁晟闹腾成了什么样。
李攸点头向前,全忻提醒道:“将军小心些,宁大人情绪有些激动。”
是挺激动的,毕竟刚刚见了血。
李攸再次点头。
重回屋子,里面已经被宁晟拆了一遍,可能宁晟是觉得平和的日子过够了,想尝试一下风餐露宿的感觉。
这会儿宁晟还在床上,那是整间屋子唯一完整的东西,李攸捡了个凳子,拍了拍上面的灰,挺好,完整的东西又多了一个。
李攸坐到床边,瞅着里面满嘴是血的宁晟。
想着方才大夫的耳朵,李攸皱眉嫌弃道:“还学会咬人了?”
屋外这会儿依旧安静,之后和尚敲着木鱼念经的声音,大概都竖起耳朵听屋里的动静。
宁晟双眼通红一眨不眨,配合着滴血的下巴,看着挺吓人。
李攸见血见得太多,这点场面吓不到他。
他手指轻敲床边,敲击声正好与木鱼合在一起,却有十分清晰地落进宁晟的耳朵里。
李攸盯着宁晟盯了一会儿,之后轻笑一声道:“我倒不知,宁大人演技如此卓越,做官真是屈才了,倒应该去枫溪坊搭个台子唱戏。”
“看来有些人已经等不及要置我于死地了。我倒是好奇,如今戏台子搭好,又引来了这么多看戏的,宁大人打算如何将这杀人案扣我头上?还是说……”
李攸话还没说完,床后帷幔忽地一颤。
一张不属于人类的血盆大口突然出现在宁晟身侧,冲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