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药可不够,”妖翎的声音在白翎脑海中响起,“得加点助兴的小玩意儿才够意思,海宫在雾州也有几家铺子,走,去挑点道具。”
两人钻进一家看似不起眼,內里却別有洞天的奇珍阁。
琳琅满目的货架上,各种精巧物件看得人眼繚乱。
最终,她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锁定在一个锦盒上,盒內静静躺著一条由数颗大小不一的小夜明珠串联而成的链子,珠子圆润光洁,在昏暗的室內散发著柔和而神秘的莹莹微光。
“这个好!”
白翎眼睛一亮,拿起链子比划了一下,想像著它佩戴在某人身上的模样,脸颊微红:“戴上这个,那为老不尊的傢伙,晚上岂不是————像只发光的萤火虫?”
若是今天以前,白翎是绝对不会买这种羞羞的东西,也不可能拿这种东西给別人用的。
但既然自己都已经用了,而且还是被別人害的,那可就不用客气了!
妖翎在她识海里笑得枝乱颤:“妙啊!就是要这个效果!叶晚棠那熟媚入骨的风情,配上这夜明珠的幽光————嘖嘖嘖,保管让那小魔头看得眼珠子都掉出来!”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付钱,將这串別有深意的“萤火虫”偷偷藏好,只待时机成熟,便要上演一齣好戏。
同一时间,雾州天刑司朱漆大门前。
卫凌风一身靛蓝苗疆短褂,身旁的叶晚棠一袭絳紫色苗疆长裙,引得过往行人频频侧目。
翎儿身份特殊,天刑司这地方还是避嫌为好。
之前担心天刑司和外面同流合污,卫凌风才没有著急去,如今都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过两天又是开山会需要人手,这就不得不走一趟了。
最主要的是,卫凌风需要雾州天刑司的档案,里面应该会记载著八年前开山会的一些情况以及苗疆的部分事宜,也许回去的时候能帮到小蛮。
卫凌风上前一步,对门口值守的两名影卫亮出腰牌,朗声道:“大楚风月伯,天刑司堂主卫凌风,奉圣旨与督主之命,特来雾州查案。”
岂料,那两名影卫对视一眼,非但没有立刻放行,反而一脸严肃地伸出手:“大人,烦请出示密令,我等需仔细查验。”
卫凌风剑眉微挑:“哦?至於这么严?本官这腰牌,难道还比不上几张纸?”
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影卫赔著笑道:“大人您多担待!实在是————实在是以前被人坑怕了!就几年前,有个胆大包天的孙子,冒充天刑司的混进来,愣是把重犯给劫走了!打那以后,甭管谁来,天王老子也得先验明正身!”
卫凌风嘴角抽动了一下:骂谁孙子呢?还是自己当年做的孽是吧?
面上只能不动声色,配合地將腰牌和杨昭夜亲笔签署的令函递了过去。
两名影卫验看得极为仔细,反覆比对印鑑纹路,確认无误后,才鬆了口气,其中一人转身飞奔入內通报。
不多时,一个身材魁梧留著络腮鬍的汉子大步流星地迎了出来,正是雾州天刑司总旗熊然。
他手里还捏著卫凌风的腰牌,远远便抱拳拱手,声如洪钟:“钦差大人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方才盘查严了些,实乃情非得已,只因几年前此地曾出过一桩————”
熊然的话戛然而止。
他脚步猛地顿住,一双虎目死死盯在卫凌风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上,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白日见了鬼!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不可置信地指著卫凌风,声音都变了调:“你————你你你!臥槽!是你!来人!快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八年前劫狱的狂徒!”
他身后跟著的几名影卫闻言,瞬间“仓啷”拔出佩刀,如临大敌般將卫凌风和叶晚棠围在中间。
卫凌风却强忍著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笑意:“熊大人,青天白日的,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胡闹也得有个限度吧?本官可是正儿八经的特派钦差!
督主杨昭夜的令牌,陛下的圣旨在此,熊大人您是天刑司老人了,总不会认错吧?
再说了,我卫凌风的名號,多少应该也传出了些吧?熊大人难道就没听说过?
”
熊然脸上的横肉抽搐著,卫凌风的名头他当然听过!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传说中断案如妖的“流氓神捕”,竟然和八年前那个胆大包天,从他眼皮子底下劫走重犯的混蛋,身形气质如此神似!
虽然当年那人脸上抹了东西,但这声音,这骨子里的惫懒劲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死死盯著卫凌风,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但卫凌风只是坦然地回望著他,眼神清澈,甚至还带著点无辜的笑意。
僵持片刻,熊然还是一挥手:“都————都退下!是————是下官一时眼拙,认错了人!误会!纯属误会!钦差大人,里面请!”
卫凌风也不计较,带著叶晚棠,在熊然复杂难明的目光注视下,施施然走进了雾州天刑司的大门。
议事厅內,檀香裊裊,熊然亲自奉上热茶,脸上依旧残留著几分尷尬和惊疑。
卫凌风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熊大人,本官此行,专为雾州城近期频发的蛊虫杀人案”而来。卷宗案卷,想必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