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卡卡洛夫本欲上前,忽见斯內普只冷笑不动,心下顿生十二分警惕,刚抬起的脚板又钉在原地。端的是老谋深算。
眼见再无人反驳,邓布利多便转首望向格林德沃,將手里那写著“哈利·詹姆·波特”的纸一扬,含笑道:
“格林先生,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份笔跡我实在再熟悉不过了。”
此言一出,满室目光如箭矢般齐射向那老叟。
格林德沃坦然頷首,“没错,这一张是我投的。不过我——”
“阿瓦达索命!”
话音未落,但见哈利早已翻身跃起,魔杖如惊雷乍现,好一道惨绿光芒破空而至!
这记索命咒来得狠厉凶恶,狭室內登时教绿芒吞没。
说时迟,那时快。邓布利多面上笑意霎时收尽,猛掣出魔杖,朝格林德沃虚晃一点,那身形登时化作青烟消散了。
这索命咒扑了个空,直撞在后墙上。
但听“轰隆”一声巨响,那石墙竟炸开个窟窿,整间屋宇震得梁木作响,簌簌尘灰如雨落下。
屋內眾人见了这夺命咒威势,个个惊得魂飞魄散,慌忙各持魔杖戒备。
那克鲁姆一对招子瞪的溜圆,半颗字也说不出,头脑里仅剩初至霍格沃茨时,卡卡洛夫所言。
你只要露出一点我教给你的黑魔法,就能把波特嚇得屁滚尿流!
卡卡洛夫更不迟疑,一个铁板桥就地翻滚,早缩进墙边死角处。
马克西姆巨掌疾探,將尚在发愣的芙蓉拽到身后,魔杖直指哈利,怒声如雷。
“邓布利多!你这个老疯子!居然教学生索命咒!”
邓布利多却理会不得,双目如电直射哈利,沉声道:
“哈利!冷静一点!”
“你知道我正在向他问话!”
那疤面郎面目狰狞,掣出腰间戒刀,咬得牙关迸响。
“问甚鸟话!这撮鸟终日鬼鬼祟祟,早教洒家看在眼里!今日正好新帐旧帐一併算过!”
“留此祸根,必生大患!此时不除,更待何时!教授若为私情误了大事,休怪洒家翻脸不认人!”
邓布利多麵皮颤了好片刻,竟將魔杖收回袖中,赤手空拳大步逼近,由著那魔杖尖抵住心口。
“可我们还不知道另外两张纸条是谁投进去的。”
“別忘了他是一位先知。”
哈利闻言冷笑一声,“恁地容易便要功过相抵?功是功,过是过,分明两本帐,岂能混作一谈!”
邓布利面上古井无波,正色道:“如果他真的是出於恶意,我向你保证,我会亲手杀了他。”
若换作旁人这般说情,凭他天王老子也休想教哈利买帐。
然这格林德沃非比寻常,乃是邓布利多心尖儿上的老柴肉。咬不烂,嚼不透,横哽心窝进退两难。
如今立下这般重誓来,恰似那许仙挥剑斩白蛇,梁兄递药毒英台,端的是一刀剜在心头上。
哈利暗忖道:这格林德沃虽非良善辈,待邓布利多教授倒似痴心一片。
他两个孽缘纠缠,恰似一对儿苦命鸳鸯。洒家今日权且顺了这番心意,且看那廝如何分解。正是:铁汉也识相思苦,钢刀难断旧时弦。
当下收刀入鞘,声若洪钟道:“既恁地,洒家便容他分说!”
邓布利多凝神细观哈利神色,確认非诈,方暗舒一口气。
魔杖轻挥处,格林德沃身形渐现,犹带三分青烟。
那卡卡洛夫眼见风浪平息,方从樑柱后头探出身来,粗喘如牛。
他两个眼珠子似铜铃般钉在哈利面上,这时节才参透邓布利多先前不审这疤面郎的玄机。
怪不得……用食死徒的方式来培养魔法界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