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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弱小是没有选择余地的（第5页）

孩子眨眨眼：“那我也要当一朵花。”

他笑了，眼角泛起细纹。

他知道，薪火未断。

***

岁月如河，奔流不息。

孟言巍渐渐老去，行走需拄拐，说话也慢了许多。但他依旧坚持每月十五夜前往高塔，静坐听风。

某年中秋，他如常登塔，却发现第九碑前已站满了人。

不只是孩童，不只是学子，还有农夫、工匠、商贾、老兵、甚至曾入魔道的赎罪者。

他们手持纸灯，默然肃立。

见他到来，众人齐齐转身，躬身行礼。

没有人说话。

只有一盏盏纸灯被缓缓点燃，随风升起，汇成一片星海，照亮夜空。

孟言巍站在碑前，望着漫天灯火，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滚烫。

第九鼎最后一次剧烈跳动，随后缓缓脱离他的身体，化作一点金芒，融入碑中。

那一刻，他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谢你。”

“我学会了。”

“我会继续走下去。”

他缓缓坐下，靠着石碑，抬头望天。

月亮很圆，星星很亮。

远处传来稚嫩的诵读声：

>“此处埋葬一位无名者，他曾为救三名孩童力战妖兽，身碎五段，临终犹呼‘快跑’……”

他闭上眼，嘴角含笑。

风穿过桃林，吹动人皇幡，金纹流转，久久不息。

天上那颗星，依旧明亮，久久不散。

二十年后，中州城的桃树已成林海，每至春日，落英如雨，铺满石阶。第九鼎虽已融入碑中，但其光不灭，夜夜映照高塔，如星垂野。

这一年，阿野奉命巡查东海诸岛，途中遇风暴，船毁人散。他独漂三日，终抵一荒岛。岛上无人烟，唯有一座破庙，庙中供着一块无名木牌，上书：“救我者，吾族永记。”

他苦笑：“如今世人皆言善无报，怎还有人信这个？”

当夜暴雨倾盆，他蜷缩庙角，忽闻墙外有哭声。推门而出，见一老妪抱婴跪于泥中，浑身湿透，哀求收留。

阿野犹豫片刻，终将其接入庙中。老妪感激涕零，道：“此子乃我孙儿，父母皆亡于海寇。我本欲投海，然念其尚幼，不忍断根。”

阿野为她熬药，烤衣，守至天明。

临别时，老妪取出一枚铜铃，递予他：“此铃乃我家传，响则千里可闻。若有难处，摇之即可。”

阿野摇头不受：“我非为报答。”

老妪垂泪：“世人皆道善心无用，可你今日之举，已让我信??人间未冷。”

三年后，阿野率船队再经此岛，发现岛上已建村落，屋舍俨然，孩童嬉戏。村民见他，纷纷跪拜。原来老妪之孙长大后，以此铃召集流民，开垦荒地，立村名为“念恩”。

村中祠堂，供着一尊泥塑，正是阿野当年披蓑立雨中的模样。

他愕然：“何须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