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卷用深褐色的锦缎包裹。展开一角,隐约可见苍劲古朴的墨迹。确实是前朝琴道宗师的手笔,价值不可估量。楚砚昭还没反应,淑妃先炸了。她猛地一拍茶案,差点把茶碗震翻。那双原本含情带媚的眸子瞬间燃起怒意。她本就看不惯贤妃,如今又在她最得意的时候横插一脚,简直是火上浇油。眼白翻了三回,嘴唇噘得能挂油瓶。她气得脸都微微发红,却还得强忍着不发作。宫规森严,场合庄重。她再跋扈也不敢当着帝后之面撒泼。这贤妃又阴阳怪气她是不是?表面谦虚,实则讥讽她这些人送礼都是俗物。唯有她这份才叫“有分量”。这哪里是送礼,分明是打着温情的幌子踩人!不就是上次赢了她一把绿绮琴吗?那次琴会,淑妃本已志在必得。结果贤妃一曲《流水》,技压群芳,连陛下都赞不绝口。那把传世名琴绿绮,便落到了贤妃手中。淑妃虽面上笑着恭喜,心里却记恨至今。至于这么记仇,现在还翻出来膈应人?她越想越气,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这贤妃真是阴险,明着送琴谱,实则炫耀自己有前朝珍品。连琴都能配得上那样的谱子。这是在打她的脸啊!越想越气,可越气,她越想看戏。淑妃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冷笑。既然你贤妃要装清高,那我就陪你玩到底。好,那我就送个更惊人的!她唰地站起身,拎着琴盒,大步流星跨到中间。所有人都微微侧目,连楚帝也不由挑了挑眉。裙摆上的海棠暗纹随她一动,挨着贤妃,明晃晃地压她一头。那裙是正红织金,海棠纹用金线勾边。阳光一照,熠熠生辉。她站定之时,特意侧了半步,让那华丽的纹饰正对着众人视线。淑妃笑得一脸灿烂,声音甜得发腻。“哎呀,这可真巧了!臣妾跟贤妃妹妹,居然想到一块儿去了!”她顿了顿,故意拖长调子。“她送琴谱,臣妾送琴,前朝的绿绮琴!这不正好配成一对?琴谱配琴,天作之合!”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她轻轻掀开琴盒一角。一抹温润古朴的木质光泽瞬间映入众人眼帘。那确实是绿绮琴,传说中前朝乐正所制。音色清越,百年难得一见。这话一出,贤妃嘴角一抽,差点没绷住。她万万没想到,淑妃竟真舍得把那把琴拿出来送人!更没想到,她竟敢当着陛下与皇后的面,如此张扬地炫耀这份大礼。我就知道!淑妃就是上天派来克我的!从入宫起,这女人就像个刺头,处处与她作对。她想要的,淑妃偏要抢。她不争的,淑妃也要踩上一脚。如今连她珍藏三年、视若珍宝的琴谱,都被拿来当成比斗的工具!自己求了三年都没求到的绿绮琴,人家抬手就送了?当年她托尽关系,走遍门路,只换来一张仿制琴。而淑妃,不过是陛下一时兴起赏的,她竟连眼都不眨就送出去了?这哪里是送礼,分明是炫耀权宠!还当众送出来,砸她脸?贤妃低垂着眼,指尖紧紧捏住书卷边缘。她一向以才德立身,可今日,却被一份豪奢的礼物彻底压住了风头。上头那一家三口。谁不知道这俩人那点破事儿?楚帝抱着砚昭,皇后端坐凤座,三人目光交汇,皆含笑意。宫中谁人不知,贤妃清雅如兰,淑妃骄艳似火。两人斗了这么多年,明里暗里,没少让帝后看得津津有味。此时全都憋着笑,眼神齐刷刷瞟过去,就差摆上瓜子板凳,等着开演。砚昭歪着小脑袋,看看贤妃,又瞅瞅淑妃,眨了眨眼。楚帝赶紧捂住她的嘴,却掩不住眼角笑意。皇后轻轻摇头,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楚砚昭本来对琴谱没什么兴趣。毕竟她才刚满百日,连坐都坐不稳。可当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扫。看见贤妃和淑妃并排站在殿中央。她的小脑袋瓜顿时来了精神。学琴?行啊!这可比奶瓶有意思多了!虽说她还不会说话,但心里早翻腾开了小算盘。等她哪天学会了《流水》或者《广陵散》。贤妃心里早已炸开了锅。那把绿绮琴,可是前朝御制、音色清越如泉的稀世珍宝。她曾跪在皇上跟前求了三次,都没能得来。可如今,它竟被淑妃轻飘飘地当成见面礼,送给了一个刚满百日的小娃娃!还是送给她的女儿!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去?“这琴,宁可烂在库房,也不会落在你手里。”再想到今天是砚昭的百日宴,满宫宾客齐聚。,!若她在这时候发作,岂不是落人口实?贤妃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硬是把那口怒气咽了回去。转而逼着自己在心底反复默念:算了,琴给了砚昭,总比留在淑妃手里强!至少,还能时不时靠近看看,摸一摸也好啊!这么一想,心里那团火竟渐渐熄了些。她勉强扯了扯嘴角,脸颊肌肉僵硬地牵动,挤出一个勉强算得上和善的假笑。一旁的楚砚昭看得直想打哈欠。这俩人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可惜最后谁都没翻脸,连个摔杯子的戏码都没有,真是没劲透了。但她毕竟是主角,演技得在线。于是她乖乖地抬起肉嘟嘟的小手,一左一右挥了挥。“谢谢两位阿姨的礼物,宁宁很感动哦~”琴谱她:()重生奶团小公主,绑错系统旺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