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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潜行（第1页）

先遣队被黑暗一口吞没，像钻进了巨兽的食道。探照灯在岩层与金属的齿缝间扫出狭长刀口，照见锈蚀的焊痕、断裂的加强筋，以及像干涸血迹一样的能量残渍。它们一路标记、一路避让，把三维地图一寸寸刻进骨片存储器，终于抵达“食道”尽头——一面连光都能咬碎的金属咽壁。墙，或者说“门”，嵌在岩层里，像一枚被岁月按进肉里的黑钉。三米高，圆形，无缝，暗沉的未知合金吸走了灯束，只在表面留下几处像被眼泪泡过的流线符纹。铆钉粗如臂骨，排成毫无美学的死亡阵列；最中央，一道轮闸式阀盘，像银行金库的转盘，却早已锈成月球表面。指示灯全军覆没，唯有右下角一块巴掌大的接口面板，还吊着半口气——每隔七秒，一粒比萤火还弱的红点轻轻闪动，像垂危者的心电图。而那阵诱他们前来的“微震”，此刻就在门后——咚……咚……缓慢、有力、带着金属胸腔的共鸣，仿佛巨墙本身在打鼾。“主入口确认。结构完整度：92。门禁：休眠低功耗。锈蚀：惰性，但厚度11厘米。”幽影守卫的骨爪刮过锈面，发出铁铲碾沙的哑声，像在给死者挠痒。“接口接入。”林刻的指令短得像断头台落刃。骸骨技师上前，臂甲裂开，弹出三根魂质强化探针——比头发还细，却比噩梦更硬。针尖轻轻吻上接口，像毒蛇试探体温。刹那，面板“活”了：死灯三连闪→猩红→爆出一声只有传感器能听见的尖叫！反制能量顺着探针倒灌，技师整条胳膊“刷”地镀上一层白霜，魂质外壳噼啪裂出冰纹；探针尖哀鸣，裂痕像病毒一样扩散。“底层权限认证！非园丁序列→拒绝→微反制！”助研者一号的声音同步在所有人颅骨里亮起红灯。“断开！”技师闪电抽手，锈门上的红光瞬间收尸，重归黑寂。门后的心跳却愈发清晰，像在嘲笑。硬闯？可以，但代价是拿43的能量去焊开一堵可能连核弹都啃不动的合金，再顺便把里面可能存在的防御阵列炸醒。林刻拒绝这种“自杀式慷慨”。“模拟园丁签名，”他冷声，“哪怕只骗过最外层。”“样本缺口100，无法凭空捏造。”助研者一号回以机械式的残酷。样本——这两个字像火星，溅进林刻瞳孔。他回头，视线穿过层层舱壁，落在王庭最深处那间三重禁锢力场里——晨曦核心。拳头大的金色晶体，依旧一呼一吸地喷吐圣光，像被囚在玻璃瓶里的太阳。圣光与园丁，光与植，秩序与生长，表面势不两立，却在“高纯度生命能量”这一层上，共享同一串数学密码。用光明去晃瞎一扇黑暗的门？疯子才会这么想。但疯子，往往才是最后活下来的那批。“方案：把晨曦核心搬到门前，当闪光弹——只照05秒；在它晃得系统眯眼的一瞬，塞入伪造的‘紧急自检’数据包；骗门开一条缝，够幽影守卫把骨刃插进去就行。”林刻语速平静，像在念grocerylist。助研者一号的量子电路罕见地停顿了02秒：“成功率：132；大门永久锁死：871；触发毁灭级防御：547；晨曦核心失控：214；综合判定：找死。”“收益。”“——若成功，获取前哨内部结构图、能源节点分布、次级控制权限，价值无法量化；同时可截取园丁本地密钥片段，对未来渗透具有指数级加成。”“执行。”林刻拍板，声音像冰锥钉进钢板，“把132的生的裂缝，给我撕成100的入口。”命令滚过管道，王庭内部响起一阵金属胎盘般的蠕动声。隔离舱开启，圣光被锁在暗红力场里，像被掐住脖子的神。四名幽影守卫扛着刻满反圣光符文的黑曜石棺，步步逼近那扇锈蚀的圆门。每一步，地板都发出被腐蚀的哀鸣。技师在接口旁架起一座“欺骗祭坛”——巴掌大的量子注入器、魂质信号模拟器、一台用亡灵语重写的“园丁低阶权限字典”。一切就绪，只等光明先上。“三、二、一——”黑棺开启一道缝，晨曦核心被机械爪猛地提到门前03米处。轰！圣光像被挤压到临界点的白矮星，爆出一圈肉眼可见的金色冲击波，顺着门缝钻入！接口面板发出垂死般的“嘀——”长鸣，所有指示灯同时蹦亮，红、绿、蓝乱舞成疯子的彩虹。“就是现在！”技师把伪造数据包狠狠拍进端口——01秒，系统识别码被圣光晃成雪花；02秒，数据包披着“紧急自检”外衣，混进认证流；03秒——咔哒。一道极轻、极脆、却足以让所有人心脏停跳的金属解锁声，从圆门深处传来。轮闸自动旋转36°，一条仅容幽影守卫侧肩挤入的黑缝，像地狱咧开嘴唇。缝里吹出潮湿、冰冷、带着植物腐腥与机油混合味的呼吸。门，开了3厘米。足够让死亡，或者奇迹，侧身而入。“突入！”幽影守卫的骨刃第一时间卡进门缝，像给地狱上楔子。林刻的魂火在眼底炸成两盏幽蓝超新星。轮盘，还在转动；筹码，尚未结算；赌局，刚刚开盘。：（）终末骸骨法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