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上行下效的道理,哪是随口说说就能改变的?
不少军中勋贵依旧效仿着收养义子。
偏偏朱元璋自己就是靠着这条路起家的,只能嘴上批评这种做法,没法用严苛的律法禁止。
总不能打自己的脸吧?
也正因为无法明文禁止,他对勋贵们收养义子的事情格外忌讳。
如今毛骧突然冒出个徒弟,还把锦衣卫成立以来的首个任务交给对方,这明摆着是给徒弟送功劳啊!
朱元璋越想越犯嘀咕。
这蒋瓛,究竟是真徒弟,还是顶着徒弟名号的义子呢?
马皇后望着朱元璋那复杂难辨的眼神,皱起了眉头。
她真想劝劝丈夫。
若是连毛骧都信不过,这天下还有谁能让他安心托付?
又有谁会真心实意追随他效力?
可眼下这情形,她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如今她最大的期盼,就是能尽快抵达江浦。
在她看来,朱元璋这疑心病,恐怕只有安儿才能治好。
一想到陈安,马皇后便来了精神。
这孩子也不知是随了谁,她这辈子,还从未见过这般有趣的娃娃。
说他目中无人吧,他还真敢不把李善长放在眼里,甚至连自己的父皇都敢顶撞。
说他莽撞吧,他那看似放浪不羁的言行举止中,又处处透着智慧。
仅凭他这般折腾还能安然无恙,奇才二字便当之无愧!
提及奇才,马皇后又想起陈安那封祝中秋快乐的奏折。
刚看到时,她险些气成母夜叉,可事后回想,又忍不住佩服那小子的大胆与聪慧。
她也算是博览群书,却从未见过有人用唱歌的方式递交奏折、陈述案情的。
那首歌虽说只有打油诗的水平,却能一针见血地把问题说透彻。
马皇后望向江浦的方向,暗自偷笑。
臭小子,你可又欠为娘一个人情了!
若不是你娘,你早被你父皇给收押了!
就在她暗自得意之际,朱元璋突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