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朱雄英,陈安嘴角不禁泛起了一抹笑,但很快他便收敛了笑意。
接着,陈安搬着椅子又往前凑了凑,和二人离得极近。
他清了清嗓子,高声道。
“嫡长子与嫡长孙接连早逝的事,史上确实罕见,我才疏学浅,难举典故!”
“可若圣上倒霉透顶,这种事说不定还真会发生!”
说完,陈安便了二郎腿。
朱元璋与马皇后盯着对面的陈安,恨不得当场就给他来个两肋插刀。
没等马皇后开口,朱元璋喉头一动,发出了一声冷笑。
马皇后心里清楚,她家重八已经不再是那个温和的丈夫,而是变回了那个笑里藏刀的皇帝朱元璋。
这一次,她绝不会站在陈安这边,必定要坚定地支持自家夫君。
哪有这么损人的?
咒完人家儿子又咒孙子,是朱元璋上辈子刨了他家祖坟,还是她马秀英上辈子对不起他?
不对!
这臭小子可是老朱家的种!
是自己的亲儿子!
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难不成是真想造反?
马皇后气恼之际,朱元璋身子前倾,死死盯着陈安,眼眸微微一缩,声音低沉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咱也举不出例子,但这类倒霉事通常是作孽之人的报应,圣上十五年勤政,虽未让百姓尽得温饱,却有苦劳,怎会受此报应?”
陈安眯起眼睛,脸上带着三分笑意。
“提起报应,就有点玄学的意味了!不过要是聊这个话题,我倒是能举出两个例子来!”
“唐太宗李世民虽是明君,却杀兄灭弟、逼父退位;其嫡长子李承乾竟学他造反,还喜好男风。”
此言一出,朱元璋、马皇后虽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朱元璋读书不多但通晓历史,马皇后更是自小便博览群书,两人均知晓李承乾的事。
他曾勾结侯君集谋反被抓,还宠爱乐人称心。
李世民杀了称心后,他哭了七日,竟在宫中为这男宠办丧、让宫人日夜祭奠,行事简直荒唐透顶。
陈安见此情形,又抛出一个例子。
“另一个例子是与圣上相似的开国皇帝宋太祖赵匡胤,他创太祖长拳,靠陈桥兵变称帝,实则欺负后周孤儿寡母。”
“赵匡胤当皇帝还算合格,却因这事痛失三子,仅存之子无能,皇位终落弟弟赵光义之手,而他造的孽,远不及当朝圣上朱元璋。”
朱元璋听到这儿,眼睛瞬间布满了红血丝,恨不得当场拔剑砍了陈安。
但砍之前,他必须问清楚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要是陈安敢说他打仗杀孽重,或是小时候偷看寡妇洗澡,他立马就动手!
在他看来,这些根本不算作孽。
当年那群孩子都偷看过隔壁寡妇洗澡,这不过是少年人正常的好奇心罢了!
他带兵打仗,只杀身披铠甲的敌兵,这些年还总是告诫手下将领,别学常遇春轻易屠杀降兵,免得遭报应早死。
虽说常遇春是他的兄弟,但在他看来,常遇春早逝,就是胡乱杀人的报应!
他这么一个还俗之后不忘积德行善的好皇帝,怎么就成了作孽多端的人?
这事必须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