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些位高权重的兄弟几乎不可能阵亡,但只要出征,就有战死的可能。
士兵是兵,将军是兵,他这个元帅也是兵。
所以每次出征前,他都会像普通士兵一样,回家做这些准备。
奉天殿外的广场上,李善长等人目送徐达、李文忠、汤和三人远去,起初眼神还算单纯,可等三人走远后,他们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孔克表凑到李善长身边,疑惑地说道。
“李相,我总觉得太子殿下和魏国公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默契。”
李善长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一头、身材魁梧却满头白发的大学士,心里暗自吐槽。
你这孔子第五十五世孙,只长了孔夫子的身高,却没继承他的智慧啊!
嘴上却淡淡一笑说道。
“孔夫子,你想多了。”
孔克表点了点头,又追问道。
“李相,圣上可曾返程?若圣上仍在江浦县,万一江浦关失守,那岂不是万分危险?”
李善长一听,忙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偷听才松了口气。
他瞪着孔克表,压低声音告诫。
“你是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是你能问的?圣上何等英明,若他决意留驻江浦,必定有十足把握!你我都知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圣上难道会不懂这个道理?”
说完,李善长加快脚步,故意把孔克表甩在后面,嘴角却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淡笑。
而在他们身后,刚把女儿嫁给朱标当侧妃的吕本,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随后又望向太子东宫,眼神里藏着说不清楚的心思。
东宫书房内,朱标刚回到这里,就召见了毛骧的高徒蒋瓛。
“李善长那边必定会有动作,你即刻去监视他,务必摸清他的一举一动。”
蒋瓛领命准备出发,却被朱标叫住。
朱标带着三分笑意,语气平缓地说道。
“这类差事,毛将军先前办得很出色,你是他的高徒,可不能把事情办砸了。”
蒋瓛看着眼前的朱标,突然觉得他身上有了几分朱元璋的影子。
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仿佛只是一种错觉。
蒋瓛向朱标行礼告退后,换上一身百姓常穿的衣物,牵马离开了皇宫。
刚迈出皇宫后门,他便顿时如释重负。
这种感觉,他以前从未有过,是刚才从朱标身上隐约察觉到几分朱元璋的气场后,才莫名冒了出来。
午后。
京城李府后门悄然走出一人,正是李善长的亲信。
他习惯性地左右扫视,见四周无人后,才压低斗笠,牵着马快步走上了大街,很快便融入了人群。
躲在巷子里的蒋瓛探出头,目送那人走远,才转身朝着城门口的茶铺走去。
在他看来,先在这里喝杯茶再跟上,既不会因跟得太近引人怀疑,又能确保不错过李善长的小动作。
反正两人的目的地都是濠州的李府,这样的节奏恰到好处。
当天戌时刚到,濠州城的城门即将关闭。
城里想出城的百姓、城外要进城的百姓,都排着队出示路引接受检查。
进城的队伍里,李善长的亲信拿出路引等候查验,蒋瓛也跟着掏出路引排队,两人之间只隔着十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