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御书房内只剩自己和赢翟二人,秦始皇这才趁着胳膊抬眼,望向身边的四子。
“现在可以说了吧?”
如今已是初秋,天气转凉,谁会突然想吃冰果子?
这小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话要说似的。
“何事值得你大动干戈?”
“自然是为了我敬爱的皇兄。”
赢翟的声音里面无不讽刺。
他总共三个皇兄,但要说值得,或者说需要他花心思的,也就只有扶苏一人而已。
“他还是一如往常?”
即便是个傻子,都听得出来秦始皇声音里面的冷意。
赢翟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看样子之前扶苏是把事情做绝了,以前他们父子二人私底下说这话,秦始皇也从未表现过如此偏心。
但现在扶苏连那种事情都肯做,赢翟又觉得这偏心不无道理。
“或许这一回,兄长做的事情比以往慎密。”
“慎密?”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秦始皇说话间,突然透出一股低气压:“倒是用在了不错的地方!”
知道他心情不佳,赢翟虽然并不畏惧,却也没撞枪口的爱好。
他稍稍整理了一番自己所知道的情报,然后便一字不漏地将自己去花街找到了证据,再加上一日前遇到的那个阴阳家遗党的事情,都与秦始皇说了一番。
起初秦始皇只是静静地听着,但是越听到后面,他的面色便愈发的难看。
赢翟看这铺垫的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朝新添了熏香的炉子走去。
在他身后,秦始皇只是静静地看着,并未出言阻止,即便赢翟已经将那个雕刻着繁美花纹的香炉整个倒过来,放在地上颠簸,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这里面可有你要找的东西?”
看见赢翟停下了动作,秦始皇的声音从一旁淡淡的响起。
“自然。”
赢翟抓着不知道从何处来的银针,在那堆黑灰之中四处乱戳,突然,他抬起了手,神色凝重起来。
被赢翟夹在指间的那根银针从远处看,并无太多异常,但是他将东西盛到秦始皇面前了,后者才发现,银针尖端有一片仿佛沾了墨水一般,黑的发亮!
“此毒便是那阴阳家特地交于兄长,意图控制他人所做。”
刚才他已经将紫灯笼的事情与秦始皇交代了一番,因此见到这东西,已经使荒野并非一无所知。
“在寡人寝宫中的任何东西都是经过层层检验的,为何只有你的银针测出来了?”
似乎早就知道秦始皇会有此一问,赢翟不慌不忙的回答道:“此物用寻常手法自然难以检验出来,因此这跟银针在试图之前在醋里面泡了一会。”
如他所说,秦始皇的确闻到空气中掺杂着一股陈醋的香气。
若是赢翟方才没有把这东西拿出来,只怕再过个几日都没有人会发觉这香炉中会有此毒!
“此毒虽然凶险,但若想侵蚀人体,需的长期服用或者依次使用极大剂量,而且无药可解。”
赢翟的声音不急不缓,说出来的话,即便如秦始皇这般的人听着,也觉得心里有一阵寒意。
无药可解只会让人沉溺的毒,在感觉到病痛时,只能加大剂量服用,这种事情光是想一想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能,都会让人禁不住的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