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我听到自己的脑子又在对我的身体发号施令了。
你早就和傅镇斯说过你是乌托邦军校的学生了。
他既然敢来乌托邦军校,那他就要做好自己会撞见我的准备,而且还是带着未婚夫撞见我的,时一,该尴尬的不是你,而是傅镇斯。
有什么比和未婚夫一块来乌托邦军校视察的时候撞到“出轨”对象更尴尬的事情?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另有其人。
……
隔音应该是很不错的,刚刚在谢枕弦的办公室里我就没有听到傅镇斯的脚步声,他也一定没有听到我们在谈论我什么时候回第九军区,谢枕弦现在应该也听不到门外的动静……
就在我们走到了另外一条走廊,还在并肩而行,我已经开始打算默默地继续遁走时,傅镇斯突然扯住了我的手臂。
不是手腕,是手臂。
我瞪大了眼。
而傅镇斯扯着我的手臂走到了一棵树下,苍绿的树荫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他冷着脸,把我扣好的袖子纽扣解开,我往后躲,但他拽得很紧,刚躲开两步,就又被扯了回来。
“搞什么……喂,这是怎么搞的?就几天没见……能把自己搞成这样?”傅镇斯嚼着咬碎了的糖,做成草莓口味的糖果的味道溢了出来,嘴里的糖果棍子上下跳动。
我眼睫扑朔,疯狂想着解释的理由,但最后蹦出来的除了:“傅镇斯,你,上将您是怎么发现我手腕上有伤的啊……?”
只有克制不住喷出来的血沫子。
溅到他领口了,几点血不显眼,但在墨绿色的军装上深了下来,傅镇斯抬了下眼皮,扯着我大马金刀地往树下一坐,“你听听自己这问的什么问题,血味这么重……嘶,也就谢枕弦那个每天浸泡在药味里的家伙闻不出来了。”
手腕上反复叠加的新旧肉看起来实在是令人不忍直视。
尤其是在校服袖子里被纽扣和袖口剐蹭,又有新鲜的血肉渗出。
但傅镇斯不仅敢看,还敢从自己胸口的口袋里取绷带。
他低垂着眼,连眼皮都是古铜色的,只有腰部往下才能看出他的本来肤色,十几载风吹日晒雨淋,被晒得像是刚刚挖煤回来的一样,贴着头皮的发茬和脸上贯穿了全脸的伤疤看起来很唬人。
但动作却很细。
我“哦”了一声,用另外一只袖子随便擦了擦嘴角:“所以原本没有注意到?”
他皱了皱眉,把我擦嘴角的那只手也一起禁锢在了手心。
“啧,你重点到底在哪里……?其实我本来是没有注意到的。”傅镇斯看着我手腕上的伤口,宽大的手握着我的手臂,一只手就能握住,还多了很多的空隙,与其说是握,不如说是捏住,“但你说你在自己的手心里乱画什么?脏死了,又是黑线又是黑勾,脏成这样,你当我瞎?”
不敢把我的手抬高,傅镇斯只能低下头。
把绷带一圈一圈缠了上去。
“别动,你以为我是你这吃了就跑的流氓?”
“……我不是留了纸条解释了吗。”
傅镇斯嘴里的糖棍子突然不跳了:“和你计较这些我真是嫌命太长。”
“你就是个定时炸弹。”傅镇斯咬着没有了糖果的糖果棍子,牙痒痒。
像是把那糖棍子当成我了。
他在我的手上绕了一圈,给我的脖子上也绕了一圈,“给你随便处理一下,回头自己找医生,还有你喉咙冒的那个血什么情况,别回头哑巴了连声救命都叫不出来……我都懒得管你。”
嘴上说着懒得管,那现在在管我的人是?
余光突然瞥见一抹金色,我顿时浑身僵硬,想要收手,但收了两次也没有收回来,从他的高大壮硕如熊般的体格就能看出,经过常年锻炼又需要扛木仓抗重炮的Alpha的力气一点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