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蝶玉走得艰难,跌了一跤后每走一步膝盖都钻心疼,再疼也只能忍,她担心自己走得慢了,叫旁边的男人失了耐性,尽力把每一步都跨得大一些,下楼梯的时候,她双手扶着木扶手借力,虽是努力,但动作稍显笨拙。
看那打直走的膝盖,晏鹤京动了怜惜之念,负在身后的手蠢蠢欲动,想去扶,又怕她躲避的时候摔了自己,只能靠近一些,好让自己能随时扶稳她。
银刀备好了马车,在楼前等了一会儿,看到晏鹤京和姚蝶玉双双对对自光下从楼梯下来,好似一对璧人,不禁感叹一句天造地设。
马车容下两人后变得逼仄,气氛灼热得烫人。
姚蝶玉和晏鹤京相对而坐,膝盖稍一转动就会碰上他的腿,她不敢乱动,形似块木头坐在那儿想熹姐儿。
晏鹤京就着透过帘子的灯光看她避嫌的模样,表情带着无奈,想和她说说话,不想她先开了口。
姚蝶玉声音细小,小心翼翼问道:“晏大人,我没有契约,熹、熹姐儿能要回来吗?”
“你既来找我,不能也能。”晏鹤京像是为了让她安心,回答坚定。
“谢谢晏大人。”姚蝶玉的心定下了,得了这个回答后她又转了头,想把自己隐身起来。
从晏鹤京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她一边的脸颊,在只有一点暗淡光亮的马车内,她的脸颊依旧温润如玉。
她缩肩并膝的样子,晏鹤京瞧见了,心头一酸,眼底很快多了几分凉意。
他本不想做趁人之危这种小人之事,姚蝶玉的容貌与性子容易让人动慈悲之念,在她面前他总是易威为爱,不忍心强迫她做什么,不想她的畏惧成为怨恨,可她一直刻意避嫌,他根本等不到她渐渐地转过心意来的时候,温水能煮青蛙,但煮不了蝴蝶。
蝴蝶会飞。
等不到,只能自己去争夺。
争夺过程中,她会觉得委屈,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晏鹤京下了决心,偏过头,目光一寸寸游移在姚蝶玉的眉间,在她耳边溢出一声低哑的笑声:“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帮你不是白帮的,有条件。”
“晏、晏大人……”晏鹤京身上浓厚的侵略气势和洪水猛兽一样压了过来,姚蝶玉的心狠狠跳动一下,身体紧绷起来。
“你怎么称呼你的夫君的?”晏鹤京冷声打断她。
“阿、阿凭哥哥。”姚蝶玉的声音比刚才还小,手明显比刚才抖得还厉害了。
她不想作答,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话音落地后,晏鹤京这头沉默了许久许久。
久到马车内只能听见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姚蝶玉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的手缓缓抬起,摸向她的脸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痕,道:“那你叫我一声阿京哥哥吧。”
身后是结实的木板,腰背贴紧了木板,也躲不开抚摸到脸上的手指,这是晏鹤京第一次做出轨外之举,姚蝶玉猝不及防,和他迷离的眼睛相触的那刻,她感到危机四伏,彻底不敢动了,不仅不敢动,就连呼吸都慢下。
路途漫漫,马车四个轮子骨碌转个不停,离质库还有一些距离。
晏鹤京的手掌大,姚蝶玉感觉半边脸颊都被温热所覆住,脑袋热得像被滚水蒸着,不能思考任何东西。
这会儿的晏鹤京又变得颇有耐心,等不到回话,动作依旧轻柔:“一声就好。”
在脸颊上不雅抚摸的手指带有香气,淡淡的,闻着叫人身子发热,姚蝶玉呆呆张着嘴,比声音先来的是被吓出眼眶的泪水。
一滴一滴,落在手腕上,晏鹤京锋利的眼沉了一下,假装没看到眼泪,手指往后移了移,帮她把垂落下来的头发捋到耳后去了。
说话之际,指尖蜻蜓点水似的碰着那只滴粉的耳垂:“不喜欢?那你自己想一个叫法吧。”
他的指尖碰哪儿哪儿就发热,姚蝶玉一时热糊涂了,带着哭腔开了口:“那阿、阿京叔叔……呜呜呜……可以吗?或者……鸟哥哥?”
第4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