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将人放开,也不敢闭眼。
生怕这只是他孤独时的一场幻境,睁了眼,一切就会烟消云散。
谢歧手脚并用缠着沈沅珠,像块粘人的狗皮膏药一般。
直至日上三竿,他才确定这不只是一场春梦,而是他实实在在将心爱的人揽在了怀中。
罗氏交代了苓儿和小枝不让二人前来打扰,两个人倒是睡了场好觉。
沈沅珠是被谢歧缠醒的,他像条蛇似的紧紧把人卷在怀里,恨得她醒来便去扯谢歧的头发。
“你醒了?饿不饿?”
谢歧低头,这才缓缓将人松开。
见沈沅珠怒瞪着自己他也不慌,只红着脸一声声说尽了缠绵悱恻情话。
沈沅珠对与谢歧圆房与否并无抵触,只是先前错过,她便随缘。
左右二人已是夫妻,圆房也是早晚的事。
只是她没想到,二人亲密过后,谢歧会如此缠人。
她坐在案台前,本想拢一下这半月撷翠坊的账目,可谢歧就贴在她身边,不是摸她的头发,便是扯她腰间的荷包。
他对什么都好奇,便是沈沅珠拿了脂粉谢歧也要问个不停。
直到谢敬元的婚事匆忙定下,他被谢敬元找去帮忙,沈沅珠才终于寻找到空隙喘息一番。
撷翠坊一切顺利,沈沅珠得闲,便备了份丰厚的添妆去了姜家。
“这不行,我们不能收。”
周荷看着满满一匣子首饰头面,眉头拧得十分紧。
姜早瞧见了,也是慌忙摇头:“沅珠姐,这些东西我不能要,太贵重了。”
“傻丫头。”
周荷闻言笑道:“可不能再喊沅珠姐了,日后你嫁给谢敬元,就是沅珠的三婶婶了。”
姜早脸上一红,羞涩地躲了出去。
见周荷如何都不收自己的添妆,沈沅珠便抱着首饰匣子去了姜家小院,准备亲手交到姜早手里。
只是她找到人时,发现姜早正愣愣坐在树下,面上只有忧愁,不见喜色。
“小枣儿这是怎么了?要成婚了,是羞还是怕?”
沈沅珠坐在姜早身边,轻声询问。
姜早捏着衣衫,小心地看向屋中,见周荷正与身边婆子商议她的婚事,这才软着声道:“我也不知道。”
沈沅珠也未深问,只是陪着她静静坐在原地。
好一会儿,姜早才嗫嚅着:“沅珠姐,谢敬元他……是个怎样的人?”
沈沅珠想了想,只挑了些女儿家爱听的说:“三叔啊,他备受祖母喜爱,为人谦和有礼,生得仪表堂堂,你若与他成婚,日后应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是吗?”
姜早兴致不高,低着头道:“可他到底是个商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