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被婆子带走,谢敬元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有些事情他也疑惑很久了。
比如为什么自他有记忆起,父亲便一直偏居于谢家佛堂,甚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且父亲明明比母亲年轻上近一旬,他却从未见过父亲打理家中生意,家里家外都是母亲一人操持。
明明在苏州府的这些年,他偶尔还能听到关于父亲先前经商的传闻。
若父亲出山,与母亲齐心协力,谢家应当远不止于此。
可近二十年了,父亲一直在小佛堂,极少见家中众人,与母亲的关系更是势如水火。
就连下人,都分为两派,一方敬畏父亲,一方亲近母亲。
且更奇怪的是……
谢敬元垂眸,强忍着不去看谢歧。
更奇怪的是,谢家人对谢歧的态度,实在是太过诡异。
就连一向口无遮拦的谢承志,在每每提及谢歧时,都闭口不言。
多年不解的真相马上就要在自己面前揭开,谢敬元自是不会离去。
他未动,谢承志也未动,郑淑更是揣着手站在一旁,摆明要看热闹的样子。
见无人动弹,谢泊玉皱眉看向谢序川及谢歧:“你二人先回……”
谢序川捏紧拳头,侧过脸去。
谢歧则是冷笑一声:“我就不回了,我觉得下头的事儿,应当与我有些关系。”
谢三娘闻言咧着嘴,眼中满是癫狂:“他要留就留,也好知道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谢歧握着沈沅珠的手猛地一紧。
沈沅珠微微叹息,心道谢歧这么多年执着的身世之谜,怕是今儿就要揭开了。
她回过头,轻声道:“我回茜香院等你。”
虽是夫妻,但她也并不想知晓太多,更不愿意见对方难堪的一面。
人情似纸,夫妻情分也是如此。
与谢歧偶尔花前月下、耳鬓厮磨就足够了,其余的她不想知道太多。
知道的越多,二人之间的牵绊也就越多,她无意如此。
略一思索,沈沅珠道:“无论什么事我都站在夫君这一边,万事有我,切莫执着。”
说完,沈沅珠要走,却是被谢歧拉住。
“无妨,我希望你在。”
谢歧拉着她的手,细细摩挲。
这些年,他对自己的身世早有猜测。
最不堪,无非就是谢泊玉在外有染,将他带回却不敢多多干涉。
谢三娘痛恨男子纳妾,所以憎恶他,而谢泊玉则是胆小懦弱,这些年对他不管不问。
幼年时想不明白的,这些年也都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