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时间流逝。
漆黑的暗夜里,沈亦谣的身体在某一刻倏然变得虚无。
漫长的静止后,她听到身旁的人一声低沉的叹息。
“……沈亦谣。我想我找到了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起床!”
“起床——!”
沈亦谣捏着裴迹之的耳朵,贴着他大喊。
裴迹之闭着眼,软绵绵地翻了个身,反手把她的手打下来,“再眯一会儿。”
“不准!船要开了!”沈亦谣飘上裴迹之的眼前,四指抵住他的上下眼皮。
直接上手扒开他的眼睛!
裴迹之拉着嘴角,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嘴里骂骂咧咧地,“有你这样叫人起床的吗?自己家包的船,人没上要开哪儿去啊!”
“顶用就行。”沈亦谣嘿嘿一笑。
“我不管,你赔我个美梦。”裴迹之呈大字,“咚”一声仰躺下去,甩着手脚在床上蛄蛹,撒泼打滚。
怎么这么赖皮呢?
沈亦谣俯下身去,贴着他的鼻尖,“你梦到什么了?”
“梦到艳鬼和我痴缠一整夜。”裴迹之美美闭上眼,把手握在胸前,带着一抹痴笑,“女鬼贴着我,从这儿一路亲下去……”
裴迹之的手指抵住唇,一路沿着胸膛往下。
“啪!”
沈亦谣擎着枕头一个猛子砸下去。
裴迹之顿时眼前一黑。
沈亦谣红着脸踹了裴迹之一脚,从床上飘远,“能做出这种事,算什么正经女鬼。”
“反正我不是什么正经人。配我正好。”
裴迹之掀开脸上的软枕,撑着头,衣衫半敞冲着眼前明媚一笑,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圆圆的牙印。
“你过来亲我一口,我就起床。”
……
直到日上三竿,二人才登上去檀州的行船。
裴迹之打定了主意要磨磨蹭蹭。
一路上每到一处码头,便要船家歇下来。
一会儿说要买烧春,一会儿说晕船要下来歇歇。
七日下来,原本按计划应已到檀州的魂飞魄散之旅才行至半程。
摇摇晃晃的行船上,沈亦谣看着堆满船舱的沿途各地特产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