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苏泽兰回应,他上前一步,目光灼灼,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我的实力你知道。近身护卫,排查险情,冲锋陷阵,我哪一样不行?”
他紧紧握住苏泽兰的手,像是要传递自己的力量,“之前瞒着我,是怕我莽撞坏事,我懂。但现在既然布局已定,告诉我,我能做什么?”
他看着苏泽兰微微怔住的神情,语气更加坚决,甚至带上了一点强势的意味:“别的我不管,但你的安危,归我管。这次行动,我就待在你身边,贴身护着,哪也不去。”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你别想再把我支开。那些邪教徒要想动你,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苏泽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炽热却又无比清晰的表态震住了。他看着盛暄眼中那份毫无保留的支持、那份基于自身实力的自信、以及那份近乎偏执的保护欲。那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冲动,而是混合了理解、担当和一种成熟的锐气。
他沉默了片刻,眼底的冰层彻底消融,那抹决绝的火焰旁,似乎也映入了另一簇炽热的火光。他反握住盛暄的手,力道同样坚定。
“……好。”苏泽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如释重负的信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嗯。”盛暄立刻应声,动作自然地调整了姿势,让苏泽兰走在自己靠里的位置,目光习惯性地扫视着前方和两侧的回廊。他放慢了脚步,配合着苏泽兰的节奏。
回程的路上,盛暄的话少了许多,握着苏泽兰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传递着一种无声的陪伴。
两人安静地走着,只有脚步声在清晨寂静的回廊中轻轻回响。
回到院门口,苏泽兰迈步走进熟悉的院落。他走到软榻边,解下月白色的薄披风,随手搭在屏风上。
盛暄跟着进来,反手关好门,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门口,目光落在苏泽兰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你歇着。”盛暄的声音低沉,随即像是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语气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我就在这儿守着。护卫职责所在,寸步不离。”
他边说边走到窗边,煞有介事地检查了一下窗栓,又踱步到门口,确认门闩是否牢靠,一副认真履行护卫职责的模样。
苏泽兰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有些无奈:“你自己府内,不必如此。”
盛暄却转过身,一脸正色:“邪教诡计多端,小心驶得万年船。贴身护卫,自然要贴身。”
他刻意加重了“贴身”二字,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他不再给苏泽兰反驳的机会,径直走到软榻边的小几旁,拿起茶壶掂了掂
“水凉了,我去给你换热的。”说着便拿起茶壶往外走
不一会儿,盛暄端着热气腾腾的茶壶回来,动作麻利地给苏泽兰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手边:“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他顺势就在软榻边的矮凳上坐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看着苏泽兰,那架势,显然是不打算走了。
苏泽兰看着他这副“赖定不走”的样子,心知肚明他那点小心思。
他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触碰到盛暄温热的手指,感受到对方瞬间收紧又故作镇定的反应。苏泽兰垂下眼帘,小口啜饮着温水,没有出声赶人。
盛暄见苏泽兰默许,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苏泽兰,仿佛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说,从早晨校场的晨练,说到厨房新做的点心,话题琐碎,却带着一种笨拙的、想要陪伴的暖意。
苏泽兰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上一声。漱玉院内,水汽氤氲,茶香袅袅。盛暄的声音不高,却驱散了清晨的寂静,也驱散了苏泽兰心底最后一丝因坦白秘密而带来的沉重。
他看着盛暄那张带着笑意、努力找话题的脸,心底某个角落,悄然柔软下来。
他放下水杯,目光落在盛暄身上,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随你吧。”
盛暄的嘴角立刻高高扬起,像得了特赦令般,整个人都明亮起来。
他不再刻意找话题,只是安静地坐在矮凳上,目光像黏在苏泽兰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专注和暖意。漱玉院内水汽氤氲,茶香袅袅,时间在静谧中缓缓流淌。
直到午后阳光斜斜地穿过窗棂,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影。苏泽兰放下手中早已翻过几遍的医书,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敲了敲,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盛暄立刻捕捉到他的动作,身体微微前倾:“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点心?”
苏泽兰摇了摇头,抬眼看向他:“我去趟药庐,找苏衍师傅。”
盛暄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眉头微蹙:“找他做什么?你哪里不舒服?”他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探苏泽兰的额头。
苏泽兰微微偏头避开,语气平静:“不是。去看看之前托他炼的药,进展如何了。”
“药?”盛暄的眼神里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什么药?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吗?需要什么药,我去找苏先生要,或者让府里的大夫……”
“是之前说好的。”苏泽兰打断他,语气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自己去。”
“好。”盛暄立刻站起身,动作利落,“我陪你。”他走到苏泽兰身边,目光扫过他略显单薄的身形,补充道,“外面日头还有点晒,把披风披上。”
说着,便拿起搭在屏风上的薄披风,动作自然地替苏泽兰披上,仔细系好领口的带子。
苏泽兰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没有拒绝,只是微微颔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