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成叹道:“你?不知,朕却知道。那个和陆侯长得很像的亲戚,也是死于晏维津之?手。”
许闰年忙道:“皇上圣明?,您这么一说,奴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奴才在狱里就觉得?奇怪,晏维津总盯着陆侯的脸看。后来还胡言乱语,管陆侯叫飞卿。”
赵敏成扶着额,仿佛也被勾起了旧事,愁眉紧锁,疲惫道:“还有别的事吗?”
许闰年想了想,“还有一件,我们从狱里出?来?的时候,陆侯见一个狱卒家里也出?了丧事,便将自己的钱袋给她……”
“啧。”赵敏成不悦道:“谁要你?回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了?没有用的事,朕不想听。朕不是村子?里的长舌夫,一个狱卒家里死了人,跟朕有什?么关系?”
许闰年连忙请罪,“奴才愚笨,请皇上恕罪。奴才只想事无?巨细的告诉皇上,生怕有什?么遗漏。”
赵敏成瞪了他一眼,“谅你?也是好心,下去吧。”
许闰年磕了个头,连忙告退。
其实,在御前回话,三?人自然是对好了词儿的。
陆锦澜知道赵敏成怀疑她,所以她怎么说都没用,不如自己不说,让别人来?说。可别人若直截了当地说,皇上也会起疑。
只有这么吞吞吐吐战战兢兢,做出?一副蠢笨样,方能打消皇上的疑心。
*
晏维津一死,晏无?辛便要启程赶往边关了。
突然发生这么多事,忠勇园的仆人都整日唉声叹气的。怀星正在那儿愣愣的出?神,管家洗墨来?叫他,“侯君叫你?过去。”
怀星见到陆锦澜,只见她站在窗前负手而立,叹息道:“无?辛明?日就要走了,我不便去她府上,你?代我过去看看。”
怀星忙道:“侯君放心,我这就去。”
陆锦澜又道:“军中不比家里,边关不比京城。在边关的时候,她成日惦记着回京逍遥,如今却不得?已自请出?关,终究是事与愿违。桌上有些她用得?上的东西,你?给她送过去吧。”
“是。”
怀星抱着东西找到了晏家老宅,眼熟的门子?好心告诉他,“小少娘昨儿已经从老宅搬出?去了,你?去私宅找吧。”
怀星找到了晏无?辛的私宅,这里也不复当初的热闹景象,冷冷清清的。
除了两个老仆,只有方卿在院子?里侍弄花草。
怀星忙问:“那些人呢?”
方卿垂下眼眸,“妻主给了他们银两,将他们都遣散了。妻主说本?就是为了寻欢作乐才把?大家聚到一起,如今她没了寻欢作乐的心情,大家都走吧。”
“不过我留下来?了,反正我无?处可去,也不想回去干我的老本?行。我就在这儿守着,等妻主回来?。你?要见她,我带你?到书房去。她心情不好,你?说话小心着点儿。”
天色已晚,书房内低沉晦暗。
晏无?辛独坐在椅子?上,如险锋一般沉默、威严、危险,仿佛高不可攀。
跟寻常嬉笑怒骂平易近人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好像在一瞬间成熟了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终日无?忧无?虑游戏人间的少年了。
怀星看着她冷峻的侧影,瞬间红了眼。
他知道,这就像他小时候长身体一样,看着越来?越像个大人了,可身上,是会痛的。
怀星跪在她身边,有些哽咽,“师傅,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