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的事定下后,梁馥上楼收拾了一下,略过梁巍,借口要回家为晚上的相亲做准备,和老两口说了再见。
然后踩下油门直奔公司。
孔寻的办公室在五楼,她进去的时候,孔寻正在和匠人传媒的人通电话。
手机听筒里传来刻薄的男声。
“我告诉你,这什么破乐队的巡演就是个赔钱生意,愿意出钱就不错了,你们还挑上了?”
孔寻被呛得满脸通红,没注意到梁馥已经开门进来了,半天也只有一句:“你……你!”
梁馥冷着脸抢过他的手机,看了眼联系人,毫不犹豫地按下挂断键。
孔寻从电话中解脱出来,看见她,叹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钱来了。”梁馥把银行卡递给他,“密码六个九。”
孔寻推回去没接,耷拉着一张脸:“别闹了,你赚的钱也就够个零头。”
乐队虽说有点粉丝,但也还属于不温不火的程度,赚的钱要和公司分,和公司分完,五个成员内部还要分,再加上梁馥从小大小姐的生活习惯,能攒下多少钱?
梁馥不置可否,把银行卡放到桌子上推过去,比了个手势,说:“八位数。”
“你说多少!”孔寻原本低垂的眉毛瞬间挑了起来,想到了什么,又变成了委屈的波浪号,“大小姐,你不会要回去继承家业了吧?”
“嗯……他们可能希望我找个男人回去继承家业。”
梁馥撇撇嘴,不耐烦地扯了一下袖口。
孔寻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他总是叹气。
梁馥一直觉得孔寻像个不愿苦行的苦行僧,叹过的气比行的路都多。
“这八位数的卡,我可担待不起,你自己收着,等过两天把预算算清楚,你给财务拨款吧。”
孔寻把卡推回去,抬眼看着她,沉默半刻才开口:“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想问你,值得吗?”
按照梁馥的家庭所要求的,梁馥本该在大学毕业后就进入自家公司当个小领导,过着轻松的富二代生活,历练几年后全盘接手公司,成为人人尊敬的“梁总”。
偏偏这位大小姐叛逆,临毕业拉了四个人组了个乐队,倒贴钱签了非花这个小公司负责演出事宜。
这几年在娱乐圈活动积累了一些死忠粉,但也是不温不火。
几乎参加过的所有活动和节目都在被忽略、被排挤、被区别对待。
因为不火,所以被羞辱也要笑着接话。
尤其因为梁馥是队长,所以大部分的恶意都是她冲在前面面对,承受的远比其他四个成员多得多。
更别提家里人的不支持。
就连属于温和派的梁爷爷梁奶奶,说的也是“玩够了就回来”。
有几次很过分的时刻,孔寻都做好了梁馥掀桌子把全场人大骂一顿然后潇洒走人的准备。
因为梁馥完全可以不在这里受这种气,完全可以放下这些一走了之,回到她既定的人生轨迹去。
到时候那些人还要谄媚地叫着她“梁总”、“梁小姐”。
但一次都没有。
梁馥从没退缩过。
一开始孔寻觉得梁馥是随时会爆发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