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妖风卷过,火苗蹿得老高,险些点着他那件新做的斗篷。
陆子白往后一缩,狠狠把斗篷一卷,跳脚骂道:“他娘的!!我怎么就这么不顺啊!!!”
他蹲在地上,眼眶都被风呛得红了,鼻子一酸,声音也忍不住低了下来。
“……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
他低头盯着墓碑,许久,才轻声道:“要是你还在就好了。”
又刮了几阵风,纸堆上的火苗被吹得歪歪扭扭,最后扑哧一下,熄了。
陆子白怔住了,眨了眨眼,嘴角一撇,忽然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呜——”
他努力忍着,可那哽咽从胸腔里冒出来,像是压了太久,一旦有了缝隙,就再也收不住了。
这大年三十晚上,别人都在吃团圆饭,放炮竹;而陆子白独自一个人,在家族陵园,烧纸,还哭坟···太不吉利了!
陆子白咬着嘴唇,瞪着眼,试图控制。
可他的眼睛已经红得发烫,即使不出声,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遐哥儿!”有人叫他。
陆子白回头,跑了过去
“娘!”
米莲华身披桃红色斗篷站在风中,眉头轻皱:“大过节的,你一个人跑来这儿做什么?娘找你找得都快急死了!”
陆子白心里那点强撑的骨气瞬间塌了个干净,眼泪流得更猛,直接往母亲怀里钻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米莲华伸手把他搂进怀里,又心疼又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好了,别哭了,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米莲华望向不远处的墓碑,语气轻了些:“娘知道,你是想你大哥了。可这年三十晚上的,跑来这儿祭拜,不合适。太凉,也太冲。等过几天,娘陪你一起来,好不好?”
陆子白没说话,只是靠在她怀里,点了点头,眼泪仍一颗颗往下掉。
夜里,陆子白并未守岁,早早就躺下睡了。
可梦中,平泉再次浮现。
卢武倾忽然从水中一跃而起身后卷着无数邪祟,黑压压一片,直扑而来。
他手中的长剑寒光逼人,剑身之上赫然刻着怀苍二字。
那是滕九皋的佩剑。
陆子白心头一紧,顺着那一剑望去,只见邪祟正扑向的方向,正是陆子衿。
“哥!!!”
他猛地惊醒,额头冷汗直冒。
“……我去,不会吧。”
陆子白盯着床顶,低声喃喃。
“梦都是反的,梦都是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