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楼后门离开,陆汀走向自己一路骑过来的那匹黑马,伸出手摸摸它额前一小块白毛,忽然开口道:“以后叫你摘星好不好?”
马儿往陆汀手里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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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馆,群英和程开都在,群英表情实实在在很不爽。
看来程开那些劝阻有点作用但不多。
“小柒,你去哪了?”六娘见陆汀回来,最先上前询问情况。
“我想去追他俩没追上。”陆汀半真半假回答。
陆汀跟着跑出去这件事谁都没有多问。不过自那日之后群英也加入酒馆常客行列,日日都来酒馆待着。
只要有程开在的时候,她就教导主任上身一般盯着程开调查的进度,陆汀感觉程开在酒馆的快乐被狠狠剥夺。
与酒馆其他人近来紧绷的状态不同,陆汀完全没有任何危机感。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她非常肯定荀衍在原文中并没有因为这种暗杀丧命,所以结合那日群英和程开的对话,她其实一直都觉得这就是个不足挂齿的小插曲。
新年已过,酒馆又开始囤新粮食,五谷每天都来跟着送货。五谷是很乐意留在酒馆的,但她似乎很怕群英,可能是因为群英近来整日摆着张臭脸和她背后那把骇人的长斧头。
六娘那段时间也在围着程开和群英转,酒馆里能陪着五谷说说话的就只剩陆汀。五谷很喜欢讲她们村子里的事,大多是讲她和朋友之间的玩闹。
小孩子讲话要么想到哪说到哪,要么揪着一个奇怪的点没完没了地说,不过陆汀从来都听得很认真。
程开他们关于荀衍落水一事又有进展,好像是皇帝得知荀衍告病的前因后果,觉得放任不管会伤忠臣的心,就说了几句痛心疾首的话,成功让这件事得到更多重视。
程开为此一再向群英保证有消息第一时间就告诉她,让她千万别冲动行事。
陆汀那日尾随导致的后怕逐渐淡化,她开始好奇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才会让群英如此执着。
陆汀试着问过六娘,但六娘却表示她只知道些零碎的事,没办法凭着臆断给陆汀讲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群英的过去没人真正知道。
陆汀只得将此事作罢,继续靠着挑逗小肆和五谷度日。
自皇帝为荀衍做主刚刚过去三日。第四天早上,来送货的五谷指挥人放下粮食后转身就走。
陆汀忙上前一步挡在门口,疑道:“五谷,你今天怎么不多待一会儿啊?”
五谷抬头与陆汀对视,朗声道:“崖哥哥马上要搬走,我答应去送他。”
陆汀闻言一歪脑袋。
“崖哥哥”是住在五谷家隔壁,名叫“崖”的一个青年。这人性子孤僻、独来独往,五谷怕他孤单,就经常去和他聊聊天权当陪着他。
陆汀没少在五谷过去讲的那些话里听过有关他的事,但未曾想五谷上次来还说他最近很少出门,今日再听他就已经要搬家了。
“他为什么要走?”陆汀随口问。
五谷鼓着嘴垂眸思考片刻,抬起头答道:“我去找他的时候有个披斗篷的哥哥正从他家出来。斗篷哥哥看到我,回去和崖哥哥说了好久的话。我好不容易等到崖哥哥出来,他就和我说他要离开村子。”
讲完这些话五谷看上去心情有些低落:“阿柒,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哪里做得不对?”
陆汀听完对与不对不知道,奇怪的感觉倒是油然而生。她一时都忘记安慰五谷,堵在门口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