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媒婆一见这还得了,连忙出来解释:“哎呀,那刘公子也是倒霉,那姑娘当时都没过门,出门踏青就……”
“苏媒婆是说,那刘公子命这般硬,那姑娘还没过门就已经……”许黛声音弱弱地打断了苏媒婆的话。
她无法直接跟苏媒婆叫板,只能这般利用古代人迷信的特点先对症下药。
“这……”苏媒婆被抢了话头,一时竟没有说词。
没看出来,许家小姐原先一直病殃殃的,竟这般伶牙俐齿。
“许小姐真是说笑了,那姑娘是贪玩失足自己摔的,哪能怪在刘公子头上?”苏媒婆笑容都僵硬了。
“那若是哪日我得个什么病,是不是也怪我身体不好爱生病,与刘公子无关?”
这话一出,三个人面色都不好了。
“呸呸呸!黛儿休要胡说!”许母最听不得这种话,当即红了眼眶。
“你……”苏媒婆嘴里的话被堵住了,气得头上的金钗都有些晃了。
许父面色也不太好看,率先开口道:“苏媒婆今日就请先回吧,与刘公子见面与否,我们再商讨一番。”
“是,那老身就先退下了。”苏媒婆一脸不甘心,走的时候面色都是铁青的。
媒婆并没有官身,但涉及到嫁娶大事,任什么人家见到她,都会稍给她几分薄面,这次被许黛这么下面子,她连体面都懒得装了,直接开始摆脸子。
果然,许父许母也没说什么,恭恭敬敬地让人送她出去了。
“黛儿,你当真是因此不愿嫁?”许父一捋胡子,面色严肃地看着她。
许黛看着许父严肃的眉眼,这人在京城虽不是什么大官,但也是每日要上朝面圣听政的,她的那些小九九在许父面前自然捂不住。
因此许黛大方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爹,女儿不想嫁人。”
这话一出,许父眉头蹙了起来:“若你是为这种任性之言而推拒婚事,我不同意。”
许黛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就知道。
她这话听在古人耳朵里,实属离经叛道。
许母忙在中间打圆场:“好了,黛儿一向懂事,她这么说自有她的想法,你着急反驳她做什么。”
她说完,又转头去看许黛:“黛儿,你告诉娘,你为何不想嫁人?”
“娘,苏媒婆所言,皆是场面话。说刘公子孝顺,那若女儿嫁去他府上,与他的父母起了龃龉,作为孝顺的儿子他当如何?”
“他中了三甲,可这京中人才辈出,三甲又能在京中谋何职位?”
“且媒婆为了说话好听,自会在真实基础上多美言几句,我们听到的都只是场面话,真实的刘公子,必居于这些美言之下。”
“女儿自小身体不好,连累您二老多年,倘若我嫁到这种人家,这副身子骨恐还要一直麻烦你们。”
她这番话说得很长,说完之后竟是有些气虚,许黛捂住心口,有些惊讶原身的体弱竟到了这种程度。
正厅一时间静了下来,二老很久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许父先开口:“那依你所言,你想嫁什么样的人家?”
“爹,女儿不想这般盲婚哑嫁,将这大半辈子的幸福拿出去做注。”许黛缓了口气看向他,“女儿想自己为自己做主,不想仰人鼻息,不想被锁在后院,不想与其他的可怜女子在后宅勾心斗角。”
“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来了,我会为你寻得你想要的夫家。”许父的眉头还是皱着的。
“倘若女儿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样的爱情呢?”未等他话音落下,许黛开口接上,掷地有声。
“许黛!”许父有些生气了,“你已十八岁,不是小孩子了,女子善妒是大忌,休得胡言!”
“爹,女儿并未胡言,倘若遇不到这样的人,女儿不会嫁人的,我可以自己活得很好。”许黛并未退让。
“好,很好。”许父怒极反笑,“没有丈夫倚仗,离了这侍郎府,你要如何生活?”
许父说得没错,她没办法一辈子待在家里不出去,不然她的父母也会落人口舌,那她要如何在古代生存呢?
见她不说话,许父面色和缓了一些,正要开口定音,许黛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的眉眼亮晶晶的,满脸的病气也挡不住她眸里的光辉:“我要在京城开一家铺子做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