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鸟偏不如他的意,又朝另一边拧脑袋:“管你是谁!”
这鹏鸟天生地长,无人管教,整日里东游西荡,只知天上来了几位神君,却从未见过真容。
现下见着青龙,还以为是狐狸搬来的救兵,就没往神君那儿想过。
一旁的胡崖却兴奋得嗓子都变了调:“青龙神君,这位就是青龙神君,你这祸害也有今天,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
狐狸就是比鹏鸟聪明!
还在青丘时,胡崖就曾向族长进言,知己知彼,方能立于不败之地,于是赤尾族长便安排了一队狐狸亲兵,专门负责打探各路消息。
哪里的大妖得势,哪里出了灵脉,哪里盛产灵石,事无巨细皆被他们打听得明明白白。
更何况是神君降世这样天大的事儿,不需几日,就连几位神君各自喜好、穿衣装扮都被他们探听了出来。
自那时起,狐族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神君画像,熟识熟记以免冒犯。
除了白束,其他三位神君他们是一眼便知。
而这鹏鸟身无挂碍,连自己打哪儿来的都不知道,从小只知吃饱肚子,哪天被一口吞了也是自认报应,从来不懂什么敬畏之心。
所以就算知道了来者是谁也懒得顾忌,他鼻子一哼,道:“你知道又怎样?还不是盘下酒的菜!”
胡崖被他戳了肺管子,牙尖嘴利也耐不住气极攻心:“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个下文来。
青龙心里放着事儿,白束化形后便一直昏睡,捏了好几次爪子都没醒,这会儿哪里想听他们的嘴上官司。
扇子一扬,又在鹏鸟脑袋上敲了一记:“鸟嘴就是利索,这样会说跟本神君回去说个明白。”
“不去,要杀就杀,我翱伏烂命一条,不怕死!”
“你不怕死便要这些兔子给你陪葬?”青龙目光一冷。
翱伏不说话了,扭头看向干草堆上的长毛兔。
他不怕死,可他怕兔子死!
这是仇余最后的希望,他得守住他们。
金芒在山洞里绕了一圈,再睁眼时,翱伏一行已经被封禁在了涅槃山的几间屋子里。
青龙带白束回到卧房,将被褥铺叠平整才将他放了上去。
他坐在一旁,看着幼虎的身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不知怎的,再看白束他已经全然没有了捉弄的心思,银芒环绕的冰玉之姿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像山间的雾岚,呼吸间便沁入了心底!
“白束!”他呢喃般地念出这两个字。
好像此时此刻才愿意认真思考,为什么神君降世会灵力尽失?
青龙伸手抚上幼虎的额头,轻柔地探进一缕神识,可刚要触及灵海便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挡了出来。
青龙不敢冒进,立刻敛了灵力,窗外秋风不歇,他就这样看着白束酣睡,直到日暮。
白束睡到第二天才醒,昨日强行催动神元耗尽了体力,今早醒来浑身都使不出一点力气。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青龙一大早上就犯了病,非要带他去什么湖看什么鱼。
没有了灵力就连神君也要任人摆布,尽管多次表达了“不想看鱼”的意愿,白束还是被青龙抱到了落霞湖边。
“。。。。。。这鱼叫霞珠,红脑袋绿尾巴,鳍下还长着脚,浑身。。。。。。诶,你在听没?”青龙将白束从大石块上捞起来,抬起下巴不让他睡。
今日阳光和煦,趴在湖边的石头上打盹倒也惬意,谁知青龙絮叨个没完,自己玩儿还不行,非得拉着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