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有意让他振作精神,便斥退了初冬的寒风,将他抱到了院子里。
这日碧空如洗,藤椅上的软垫绣满了祥云,青龙往杯盖里倒了茶水,看着他慢慢舔水喝。
自从那日见过白束真容,青龙便不能再以寻常眼光看他,就连抱在怀里时都会臆想他化形后的样子。
粉嫩的舌尖点开水面,水光仿佛甘甜的蜜,倒映在青龙眼底柔和了锐利的目光。
白束舔了几口就懒懒趴了下来,鼻尖抵着盖沿,淌出半盏清波。
“鼻子泡水了!”青龙将他抱到膝头,蘸干嘴边的湿痕,“睡得好吗?”
白束“嗯”了声,没有再接这个话题,“鹏鸟呢?”
“面壁思过呢,关他几天,等不闹腾了好问话。”
“去忙吧,我歇歇!”
“说得跟你日理万机了一样!”青龙伸了个懒腰,“歇着吧,一会儿把狐狸和兔子弄出来给你解闷。”
一盏茶的工夫后,化了原形的狐狸和长毛兔都被放到了后院来。
青龙留了白束在院子里,转头便去寻鹏鸟问话。
鹏鸟的屋子离得近,没走几步就到了门口,禁制迎风而解,青龙推开门,一甩袍角坐到了桌边。
本以为这鹏鸟要么是在伺机逃跑,要么是在激愤拆家,没想到打开门时,人家正背对着门口呼呼大睡。
青龙手上又捏了扇子,不知为何,这傻鸟就是让他很有动手的冲动。
指间一松,墨扇正中鹏鸟脊背。
鹏鸟惊坐起来,瞪着眼睛道:“做什么打人?”
“想打!”青龙转着扇子,漫不经心道,“继续睡啊。”
这屋子陈设简单却也窗明几净,鹏鸟待了这么些天,虽然没吃没喝但也没遭什么罪,这会儿对青龙的防备稍稍松懈了些。
他挪到床边垂下两条腿,手撑床沿盯着青龙瞧。
鹏鸟呆头呆脑却也不傻,生死皆在人家手里攥着,自己虽做不出老狐狸那样的谄媚样,却也知道不能由着性子胡来。让这位神君知道了来龙去脉,只要保住那窝兔子,就算要死也不冤枉。
“你的老虎呢?”他总算找着个话题张嘴。
青龙捏着扇柄将桌沿敲得闷响:“还敢提他?你真该庆幸你的破鸟爪子没挨着他,不然现在可没命坐在这儿跟本神君掰扯。”
“是他先吃兔子的!”说到激动处,鹏鸟又开始梗脖子。
“放屁,他不吃兔子。”
鹏鸟想“哼”他却又不敢,偷偷翻了个白眼:“那你家老虎还挺挑嘴!”
扇子捏得咯吱响,青龙想打人:“他不是普通老虎!”
鹏鸟不知道自己险些挨打,还不以为然道:“那是,神君的灵宠嘛!自然不会普通的。”
青龙咬了咬牙:“知道吗?你一开口本神君就想动手,说真的,就凭你这张破嘴,能在神州活这么些年,纯属命大。”
顿了会儿又问道:“说说吧,为什么端了狐狸窝?”
“那是他们该死!”鹏鸟不梗脖子了,只挺着壮硕的身板,两只眼睛瞪得通红。
青龙化出两杯茶水,端起一杯抿了口,另一杯放在对面的空座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