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盘腿坐在流光溢彩的蜜玉珊瑚宝座上,横眉竖眼地在众星宿身上扫过一圈:“柳宿獐,你怎么总是一副鬼鬼崇崇的德行,腰板挺起来些行不行?”
柳宿属獐名岑遂,闻言咳嗽几声,拱了拱手道:“神君恕。。。。。。”
“神君恕罪。”朱雀抢道,“老身体弱,当年神州伏妖伤了脊柱,落下了腰痛的毛病不可久站,望神君垂怜允老身先行告退!”
“背得没错吧?被野猪拱一下都多久的事儿了,值得你疼这么多年?亏得本神君还分了神魄给你,你自己没用,当本神君的神魄也那么没用呢?”
不等柳宿回话,朱雀又看向翼宿蛇:“还有你,独尾蛇,站好了,扭来扭去扭个没完,再不看你,你就要扭到殿外去了。”
翼宿属蛇名独尾,此时委屈道:“禀神君。。。。。。”
朱雀学着他尖声尖气一同念道:“下神原形为蛇,蛇尾化了双足总也不惯,当年守护神州时这蛇尾也立下不少功劳,如今舍尾为足,下神总觉得亏欠了它!”
异口同声,一字不差。
“别以为本神君听不懂你在指桑骂槐,蛇尾有功弃之不用,你尚且知道亏欠。那你们立功在前,如今却被闲养在这宫里端茶倒水,本神君连亏欠都不知道,简直狼心狗肺是吗?”
朱雀说得来气,拿起寒玉杯砸过去,吓得独尾连忙扭到柱子后头。
“你!”朱雀指着一身白衣的鬼宿扬毫,“你,鬼宿羊,穿白袍扮清高,两条腿接起来还没本神君一条腿长,装什么仙袂飘飘?”
“你是不是又要说在凡界见多了断臂残躯,血流成河,如今只见得素色?放你的屁,若不是本神君待在下界这么些时日,差点就信了你们的鬼话!”
朱雀越说越气,倒是忘了白束种种,反而想起这些星宿阳奉阴违,装聋作哑的事情来。
他将盘坐的双腿放了下去,微微倾身,对座下的星宿厉声道:
“你们认为代理神州是居功至伟的大功德,可是,天道赐你们灵力不是让你们泡茶闲逛用的。”
“劳苦功高、功成身退?那不过是场面上的话而已,你们真信?若是功高,又何必身退?功若已成,又何来我们四个?”
“劝你们安分守己,好好修炼,地神之争如火如荼,别到时候还得给那些山精妖怪们行礼问安!”
朱雀这番话说得难听,却并非全无道理。
四神君聚灵以后,二十八星宿表面上恭敬,实则心高气傲,敷衍不驯。
交待的事儿不是推说做不了,就是勉强做了却做不好,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演了个极致。
偏偏确是有功在身,在天道面前又表现得恭顺有礼,几位神君虽看不惯却也懒得与他们计较。
久而久之,这群星宿便如同墙上的挂饰一样,不仅没有丝毫作用,还十分有碍观瞻。
就连这次降临神州,虽然地广事杂,四位神君还是选择了只身前往,压根就没指望过他们。
他们却也乐得轻松,整日在天界喝茶撩闲,胆大的甚至还敢对神君编排一二。
朱雀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南七宿早已习惯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儿就不往心上放。
只是今日的话说得有些重,几位星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总算看到了点羞色。
话说尽了再留也是没趣,朱雀挥了挥衣袖便回了凡界。
青龙和白束一块儿来到了镶雪宫,想着白束有话吩咐,青龙便屏了神息站在正殿门口没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