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女人翻身上马,示意他们跟上,三个人在暴雨中狂奔,很快来到一处背风的山坳,看到了她的帐篷,很原始,但挺大的。
外面大雨倾盆,但走进里面却发现还挺乾燥,里面有乾草和酥油的气息。
她在帐篷的入口点燃牛粪炉,暖意很快来了,罗秉文独自烤火,依旧是巴特尔和女人先聊著,
过了会儿他才翻译。
“她叫乌云其其格,29岁,三个月前她家里的马被偷马的人给偷走了,她沿路追了三个月。”
“啊?那你是怎么休息的?”罗秉文问,让巴特尔赶紧翻译。
“有时候是睡野外,有时候借宿在別人家里。”
“野外,那不是很冷吗?”
这边的冬天零下十几,二十几度是常有的事情,而且草原上没怎么遮挡物,一到晚上风呼呼的吹,住在別人的蒙古包里他都觉得蒙古的晚上很可怕。
何况。。她就一个女人。
乌云其其格用树枝拨弄火炉,低著头说:“我们是长生天的孩子,不怕冷,而且要找马,住在外面也比较方便一点。”
罗秉文有点心酸。
怎么会不冷呢?
巴特尔也嘆了口气,说道:
“我们快走出东戈壁了,这边野马群的活动很频繁,估计她也不太好找,我听说外蒙这边丟马是经常的事情,官方不管,只能自己想办法。”
叮铃铃。
外面的马儿又动了起来,脖子上铃鐺的声音在罗秉文脑海一闪。
他突然坐直了身体,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相机包·他想起离开扎门乌德的第二天清晨,
在草原上拍的那张日出照片。
他画过很多日出,落日的作品,那天看到的照片就没有太多绘画的欲望了。
甚至激不起他的兴趣。
不过画画的兴趣没有,摄影留念的兴趣还是有的,所以当时拿出相机来拍了几张照片,正好有牧民赶著马群路过。
当时,罗秉文就在几匹马身上听到了这个铃鐺的声音。
“你帮我问问她,她马脖子上掛著的铃鐺,在这边经常见吗?”
巴特尔帮著问去了。
过了会儿,巴特尔说道:“这是她喜欢,才买了铃鐺给几匹她最喜欢的马戴上的,可惜现在就剩下这一匹了。”
罗秉文心里咯一下。
不会吧?
不会有真巧合的事情吧?
“等等。”
他说,也不管其其格能不能听懂,反正他赶紧把相机拿出来,开始快速的翻看前面两天的照片,很快就找到了那天早上,他拍摄的马群照片。
除了马群,有两张还拍到了牧民。
当时他就觉得这三个牧民凶神恶煞的,那眼神明显瞪著人,现在看来,好像还不只是看起来凶神恶煞,而是现实就是如此。
他把相机拿给其其格確认。
她疑惑的接过来,只看了两张,就神情激动,站了起来说著什么。
看来是了。
这就是她丟失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