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意义上的泡汤。
“回酒店吧。”罗秉文无奈道。
他的计划被打乱,但草原上的天气,向来如此任性,有时候说下雪就下雪,说下雨就下雨,一点预兆都不给你。
罗秉文回到喜来登的总统套房。
窗户一关,外面的雨声就很小了,被淋湿的衣服掛在门口,房间里面只有一点点雨打在玻璃上,密集的声音。
当做白噪音听就好了。
让罗秉文觉得有点嚇人的是雷声,这种空旷地方的雷声和內地多山地区的雷声是不一样的,在窗外呼的一闪,整天片都亮了。
这里他要特別说明一下。
他们刚才吃的是午饭,不是晚饭,天还没黑,但现在天上的乌云已经盖住了一切,让外面的世界显得和黑夜差不多的。
所以雷电一来,整片天都亮了。
片刻后——
“轰!!!”
一声巨响,仿佛不是在云层中炸开,而是直接砸在了头顶的天灵盖上!震得窗户玻璃嗡嗡作响,连带著脚下的地板都似乎微微一颤!
罗秉文以前形容雷声都是轰隆。
但这里不是。
在蓉城,在老家那些山峦叠嶂的地方,雷声是滚过来的。
先是一道刺目的电光撕裂天际,然后沉闷的轰隆声才慢悠悠地从山那边翻过来,一层层,一波波,像是巨大的石碾子在云端滚动,带著悠长的迴响,气势虽足,却总隔著一层。
而在这里。
雷,是劈下来的!是砸下来的!
声音短促、暴躁,一点缓衝都没有。
他以前一直觉得居然有人害怕打雷,这件事真奇怪,雷声有什么好害怕的,难道亲眼见过什么东西被雷给劈了?
现在才知道打雷原来也是可以这么恐怖的。
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人类渺小得如同尘埃。
洗了个澡,罗秉文在窗户面前看了看外面漆黑,但又和正常的夜晚不一样的景色,心里之前那个灵感拼搏而出。
雨,我要画这样的暴雨!
他从透纳的课堂上学会了如何去描绘大自然的伟力。
之后,他画过蒙古草原天气晴。
用四级画家巔峰的实力,表现了一幅草原上,暴风雪时候的样子,画里的小女孩顶著暴风雪不退,仿佛在抵抗著什么。
但罗秉文现在想画的,和抵抗完全没有关係。
想像一下。
在这样的雷暴雨当中,在正好闪过的一道闪电下,两个人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骑行,一人兜帽风衣,骑著摩托,雨水都压不住飞扬的衣摆。
而另一人,骑马前行,小小的身影在狂暴的风雨和瞬间撕裂黑暗的惨白电光中,若隱若现,却又带著一股逆流而上的倔强。
他们要去哪里?
不知道。
罗秉文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画里的两个人要去哪里,反正那就是一个目標,就是要去,一定要去,哪怕身处这样的环境中也要去。
他迅速去拿出自己的速写本。
先画一个草稿吧。
炭笔在纸上迅速挥舞,颇有那种一分钟两百线条的趋势,甚至在他此刻的状態下,速度会更快一点,手只能看到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