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所有画作都被妥善封装进特製的木箱,工作人员用专业推车,极其平稳地將箱子运出套房,运往酒店后门。
在那里,一辆车身印著艺术品保险公司和运输公司logo的、箱式封闭的专业艺术运输车早已等候多时。
这辆车看起来就与眾不同,车身坚固厚重,底盘似乎有特殊减震设计。
工作人员打开特製的后车厢门,里面也不是普通的货厢,而是配备了专业的固定架和恆温恆湿系统,仪錶盘闪炼著指示灯。
箱子被小心翼翼地固定在內,確保在漫长的旅途中万无一失。
罗诚最先注意到妻子的异常,上去握著手,问道:
“怎么了?”
“没。”
她轻轻的说,然后看著车辆逐渐远去,后面还跟著好几辆车,像是贴身保护似的,整个过程简直武装到了牙齿。
直到车不见了,她才在老公耳边说道:
“我们儿子长大了。”
“嗯?”
罗诚一时没反应过来,顺著妻子刚才的目光看了看已经看不到的车队,又回头看看身边挺拔的儿子,有点摸不著头脑。
不就是运几幅画嘛?
阵仗是大了点,可儿子出息了,这不是好事?
“就是长大了。”
李晓玉重复著,语气篤定,像是终於確认了一个埋藏心底很久的事实。
她没再多解释,只是用力捏了捏丈夫的手,目光在罗秉文身上停留了好几秒,那眼神复杂极了,骄傲,有感慨,释然。
刚才那近乎军事化的运输场面,那些工作人员近乎膜拜的谨慎,那辆武装到牙齿的运输车这一切都在无声地宣告。
她的儿子,罗秉文,那个不爱学习,整天出去和女生玩,泡网吧玩游戏的人,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他们操心柴米油盐、担心在外吃不吃得饱的年轻人了。
他的世界很大,他的价值,需要用那样严密的程序和昂贵的保险来守护。这时候,李晓玉才对记者们口中说的—世界级画家,有了一个能想像的概念。
罗秉文没看到爸妈的聊天。
他在和圣马可画廊派来的负责人聊这几幅画到了义大利之后的安排。
感受到母亲的目光,他转过头,对上那双柔和的眼睛,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妈,都安排好了,放心吧。”
“嗯,放心,妈放心。”
罗秉文聊完自己的事情,和那人握了握手,送他上车,这才回来说道:“今天还能待一天,我们怎么办,我们下午是骑马还是逛街?”
周围的景点都已经去过了,其他的也没什么好看的。
说乌兰巴托比不上他们县城就有点过分了,这边的景点比他们县多出太多了,但感觉上和他们市区差不多。
三线城市的样子。
听到儿子的问话,罗诚眼晴一亮:
“骑!当然骑!说好了要练到能自己小跑呢!走走走,去兽医院!”
李晓玉看著丈夫瞬间满血復活的样子,再看看儿子温和的笑容,心底最后那点感慨也被温暖替代。
她笑著说道:“走,陪你爸去圆他的大侠梦。诺敏今天在吗?”
“在,我和她说了今天是们在蒙古的最后一天,其其格约我们一会儿去草原上,去他弟弟家里来吃烤全羊,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