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诺!”
望着茫茫黑甲宛如一条巨龙疾驰而出,渐渐消失在天边尽头,洛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芒:
“但愿如我所料。”
。。。。。。
寒风凌冽,残阳如血。
这座毫不起眼的山岗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原本枯黄的土色已经被鲜血染成了一片暗红。
从正午到黄昏,震天的喊杀声从未停歇,双方整整拉锯厮杀了两个多时辰。羌兵如潮水般一波波涌上,又在玉山军顽强的阻击下一次次退去,只在山坡上留下层层叠叠的尸体。
你以为两个时辰很短?
两万骑兵对两千步卒,每一分每一秒对边军将士来说都极为漫长,那是需要用人命去填的。
由平板车和树干搭建的弧形防线早已残破不堪,被鲜血浸透的拒马桩歪斜断裂,原本的木质结构被刀砍得稀巴烂。
阵地前,羌兵和战马的尸体堆积如山,几乎要垒成一道新的矮墙,寒风一吹,浓郁的血腥味便充斥在每个人的鼻腔中,令人作呕。
然而,阵地还在!
残破的玉山军军旗依旧高高飘扬在空中!
裴守拙拄着苍刀立在土坡上,甲胄被鲜血反复浸染,凝固成硬块。肩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只是被胡乱包扎,仍在隐隐渗血。
他环视四周,依靠着地形还有防线的优势,几轮厮杀下来两千兵马差不多战死五百人,但剩下的几乎人人带伤。
别看只死了四五百人,但军中弓弩已经耗尽,将士们的体力也已枯竭,接下来的每一轮交手都可能是灭顶之灾,伤亡将会急剧增加。
“妈的。”
裴守拙一脚踹开身边的尸体,冷喝一声:
“咋样,还能打吗!”
“能!”
侧边一名悍卒踉踉跄跄地举起刀:“怕什么,再打他个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