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对军队的掌控力,对朝局的驾驭能力,远非歷史上那些昏庸帝王可比。
仓促起事,无异於以卵击石,不仅李承乾会瞬间覆灭,他李逸尘也必將被碾为齏粉。
现在,必须彻底、乾净地掐灭他这个念头。
这是最好的时机,也是最后的时机。
李逸尘没有立刻回答,他甚至没有挣脱李承乾紧抓的手。
他只是静静地看著李承乾,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他的灵魂。
这种沉默,让李承乾更加紧张,他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唾沫,等待著命运的宣判。
良久,李逸尘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带著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不是来自他的喉咙,而是来自某个不可知的深处。
“殿下,臣—无法谋划此策。”
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不解,正要开口。
李逸尘却接著说道,语气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断定。
“因为,无此必要,亦无此可能。更重要的是—臣观殿下之气运,殿下的帝王相—微弱,几不可察。”
“强行逆天,必遭反噬,身死国灭,祸及子孙。”
“什么?”李承乾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僵住,抓住李逸尘的手也无意识地鬆开了。
他脸上的狠厉、激动、恐惧,在瞬间被一种极致的错愕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帝—帝王相微弱?你—你是说—孤—孤当不了皇帝?”
这个结论,比之前所有的分析、所有的歷史案例,都更让他震撼,更让他无法接受。
足疾的困扰,父皇的失望,兄弟的覬覦,这些他都可以忍受。
甚至可以想办法去斗爭,去爭取。
因为他內心深处,始终有一个执念一他是嫡长子,他是大唐名正言顺的储君,那个位置,最终应该是他的。
这是支撑他在无数谩骂和自我怀疑中坚持下去的根本动力。
可现在,这个被他视为最后希望、近乎神人的李逸尘,却用一种近乎宣判的语气告诉他—
他没有帝王相?
他当不了皇帝?
这无异於將他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轰然击碎。
“不可能—这不可能—”
李承乾喃喃自语,眼神涣散,身体微微晃动,似乎隨时都会瘫软下去。
“孤是太子—孤是嫡长子—父皇—母后—孤—列他语无伦次,巨大的衝击让他一时无法思考。
李逸尘看著他瞬间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並无多少怜悯。
他必须用最震撼、最直接的方式,彻底打破李承乾的幻想,將他拉回现实。
所谓的“观气”、“帝王相”,不过是这个时代最能让人信服的说法之一。
尤其是出自他这个刚刚“预言”了天灾的人之口。
李承乾呆坐在那里,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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