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县令自己不敢大量拿粮食出来换盐,怕引来怀疑。
便將这些粮食分散到这些易於控制的贫苦人家,让他们出面,既能套取珍贵的精盐,又能製造出『以盐易粮政策深受拥护的假象,可谓一举两得。
而真正的粮食渠道,则被他或他背后的人牢牢控制在手中,高价售卖,牟取暴利!
李逸尘不再多问,转身走出西厢房,对守在门口的钱乙低声道:“看紧他。”
他隨即快步走向东厢房。
推开房门,王老五依旧蜷缩在那里,见到李逸尘,嘴唇哆嗦著,似乎还在犹豫。
“你儿子已经全招了。”李逸尘冷冷道。
“陈县令,张班头,五石粮食,换盐上交,死胡同里卖高价粮…他都说了。”
“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王老五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在草堆里,最后一点侥倖心理彻底粉碎。
他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招…小老儿全招…就是陈县令…是他逼我们这么干的啊…我们不敢不从啊大人…”
李逸尘站在东厢房里,看著彻底崩溃的王老五,心中並无多少破获隱秘的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重。
这临沂县,从上到下,已然烂透了。
太子的賑灾之策,在这里成了官吏们中饱私囊、欺上瞒下的工具。
他需要更多的口供,需要更確凿的证据,需要知道这黑幕究竟牵扯多广。
他走出东厢房,对赵甲吩咐道。
“你立刻潜出行辕,找到竇詹事或王丞,將此处情况密报。”
“请他们加派人手,暗中控制张班头。动作要快,更要隱秘,绝不可打草惊蛇。”
“是!”赵甲领命,身形一闪,便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过矮墙,消失在夜色中。
李逸尘则重新走入西厢房,开始对王老五的长子进行更细致、更深入的盘问。
他要知道送粮、换盐、交盐的每一个细节,要知道张班头的样貌特徵、行事习惯。
要知道还有哪些人家可能参与了此事,要知道那高价粮的来源是否有线索…
钱乙沉默地守在门外。
李逸尘派出的赵甲精准地將密报送达了竇静与王琮手中。
两人闻讯,又惊又怒,惊的是太子眼皮底下竟有如此胆大包天之徒。
怒的是这班蠹虫竟敢將太子仁政变为盘剥百姓的毒计!
事態紧急,容不得半分拖延。
竇静与王琮当机立断,不及稟报已然安歇的太子,立刻调集了一队绝对可靠的太子卫队精锐,由赵甲引路,如猛虎出闸,直扑县城!
夜色成了最好的掩护,也掩盖不住行动中瀰漫的肃杀之气。
目標明確——县衙心腹张班头!
“砰!”
张班头家那扇自以为牢固的木门被一脚踹开,还在睡梦中与帐本金银相会的张班头,被如狼似虎的卫队兵士直接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冰冷的刀锋瞬间架上了脖颈。
“你…你们是什么人?”张班头惊骇欲绝,色厉內荏地吼道。
“东宫办事,拿你归案!”竇静的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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