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今日,是崔家家主亲自站在这堂上,他也救不了你!”
陈景元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嘴唇哆嗦著,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太子的话,彻底击碎了他最后的幻想和依仗。
“你贪赃枉法,证据確凿!你盘剥百姓,罪证如山!你以官粮强换民盐,中饱私囊,致使治下百姓饥寒交迫,苦不堪言!此等行径,天理难容,国法难恕!”
李承乾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眼里可还有朝廷?可还有父皇?可还有孤这个太子?”
“你视国法为无物,视百姓如草芥,如今死到临头,不思悔改,竟还敢以世家之名,行威胁储君之实!谁给你的胆子?!”
“我……我……”陈景元被这连珠炮般的斥问轰得心神俱裂,面无人色。
他感受到了,太子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那是真正执掌权柄者才能拥有的决断。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他终於彻底崩溃,再也顾不得什么世家顏面,什么官员体统,涕泪横流,以头抢地,发出咚咚的声响。
“罪臣知错了!罪臣鬼迷心窍!求殿下看在崔家的面子上,饶罪臣一命!罪臣愿意交出所有家財,愿意……”
“晚了!”李承乾断然打断他的哀求,猛地转身,重新走上主位。
“人犯陈景元,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报国,贪瀆成性,盘剥百姓,证据確凿!更兼威胁上官,藐视储君,罪加一等!”
他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面如死灰的陈景元身上,宣判道:
“依律,判处——斩立决!抄没家產,妻妾子女,尽数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不——!”陈景元发出一声悽厉绝望的嘶吼,整个人彻底瘫软在地,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的癩皮狗,裤襠处甚至传来一阵腥臊之气,竟是嚇得失禁了。
两名卫士面无表表情地上前,如同拖死狗一般將他从地上架起,拖了出去,那绝望的哀嚎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
大厅內恢復了寂静,但空气中瀰漫的肃杀之气尚未散去。
李承乾缓缓坐回座位,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復了一下激盪的心绪。
片刻后,他看向竇静和王琮,语气缓和了些许,带著一丝探究。
“此事能如此迅速查明,人赃並获,你二人功不可没。不过,孤很好奇,你们是如何精准锁定张班头,並找到那隱藏如此之深的暗格的?”
竇静与王琮对视一眼,由竇静上前一步,恭敬回道:“启稟殿下,此事首功,並非臣等。乃是李逸尘李伴读提供的线索。”
“李逸尘?”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瞭然,隨即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深深感慨。
『果然是先生!他心中暗道,一股暖流与钦佩油然而生。
內心活动虽然剧烈,但李承乾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他微微頷首,对竇静二人道:“原来如此。李伴读心细如髮,忠於王事,確是该赏。”
他略一沉吟,继续道:“山东之事,尚未完全平息,漕运、民生诸事仍需统筹。”
“待此间事了,賑灾、整顿吏治等事务步入正轨,孤再一併论功行赏。届时,李逸尘当居首功,孤必不吝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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