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一手,太狠了!
这不仅仅是杀几个人,这是將崔家的脸面撕下来,放在地上踩!
经此一事,崔家在山东的声望必將一落千丈!
……
数日后,长安城,两仪殿。
李世民看著手中由百骑司和兗州新任官员分別呈上的密报和奏章,脸上神色复杂。
奏章是王琮以协理兗州政务身份所上,详细稟明了兗州官员更替、賑灾进展以及查处德丰粮行、公告罪状、游街示眾等事宜。
密报则更为详尽,记录了整个过程以及地方上的种种反应。
李世民放下奏章,手指轻轻揉著眉心。
高兴吗?自然是有的。
太子这番处置,雷厉风行,手段果决。
揪出蠹虫,整顿吏治,安抚民心,更是藉机將东宫的人手以协理、督办之名安插进了山东要地,初步打破了世家大族对地方权力的垄断。
尤其是那游街示眾、公告罪状的做法,將矛盾直接指向具体的不法行为和人,而非泛泛地归咎於“天灾”或“吏治不清”。
最大限度地爭取了底层百姓的认同,这一招,確实高明。
还有那以盐易粮、引导商贾运粮等賑灾策略,也显出了不同於寻常賑济的巧思。
这份能力,这份魄力,远超他对一个储君的预期。
但,不安也是真的。
太子这番动作太大了。
罢黜一州主要官员,由东宫属官直接协理督办,这在本朝尚无先例。
虽然理由是充分的,证据是確凿的,但难免给人以东宫势力急剧膨胀之感。
尤其是山东之地,关係错综复杂……
“陛下,”侍立一旁的王德小心翼翼地问道,“兗州之事……”
李世民挥了挥手,打断了他:“太子处置得宜,朕心甚慰。”
他走到巨大的舆地图前,目光落在山东的位置上。
一个山东,还翻不了天。
太子若能藉此真正掌控山东,於国而言,未必不是好事。
至少,能狠狠打击一下那些尾大不掉的世家气焰。
只是……这份成长的速度,这份展露的崢嶸,让他这个做父亲的,这个皇帝,在欣慰之余,也隱隱感到了一丝压力。
他想起自己当年在秦王府时的岁月,那股锐意进取、不甘人下的劲头……
与此同时,太子在山东的雷霆手段,也如同旋风般刮过了长安的朝堂。
那些重臣的一致的看法是太子此法,虽显急切,却直指要害。
以往賑灾,杀几个地方小吏以平民愤是常事,但像太子这般,连州郡佐贰都一併拿下,並公告其具体罪状,將矛头引向背后豪强,彻底爭取民心的,却是少见。
这已非简单的賑灾,而是在藉机梳理地方,树立权威了。
朝堂之上,暗流涌动。
所有人都意识到,经此山东之事,太子李承乾的地位和威望,已与昔日不可同日而语。
这大唐的储君,正以一种强势的姿態,宣告著他的存在。
而这场由蝗灾引发的风波,其影响,才刚刚开始显现。
同时,长安及各地权贵的书信正在日夜兼行的往太子营帐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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