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成家立业,责任多了,要用的银子也多。”李作尘说的轻描淡写,他站起身,拿了个金锞子塞到曾顺掌心里。
曾顺跟前几次一样不推辞,只拱拱手,又当着李作尘的面儿,把那锞子塞进腰带里。
“日好好好做,我不会白了你。”李作尘捏了捏曾顺肩膀,十分体贴的说到,“你下去吧,免得王千怀疑。”
曾顺告辞下楼,在楼下扯了扯王千的袖子。
王千正忙着点茉莉粉,他皱着眉,抽出自己袖子,瞥了眼曾顺。
曾顺把金锞子塞给他,又用手指了指楼上。
一向老实厚道的王千翻了个白眼儿,撇着嘴拍拍曾顺肩膀,低头继续干活。
李作尘在楼上志得意满,铺子现在还是兰家的,可自己已经在这儿有了心腹,日后再往外弄银子,便方便多了。
他在二楼喝了会儿茶,又推开窗子看了看后院。
今日铺子里不算太忙,李作尘知道兰夫人既然早起未来,这会儿也就不会过来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动铺子的现银,刚才给曾顺的金锞子是他自己的体己,现在他荷包里还有几个银的。
“公子回来了。”莲花本在院子里洗衣裳,听见李作尘叩门的声音,就甩甩手上的水,跑过去打开了门。
李作尘冲她微微点头,又听左右四顾,确定身后无人跟随,这才快步闪身进了院子。
月影儿听见声音,自偏房里摇摇走出,手上拎着块月白色的“陈妈妈”,有意把那殷红的血渍冲向李作尘。
“莲花。”月影儿冲莲花招了招手,“给我洗出来,不许跟旁的混在一起。洗好了,用滚水煮过,等晒干了再收。若是还像上次那样儿没洗干净,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李作尘心里清楚,月影儿这一番做派是给自己看的,为的就是告诉自己,她来了月信,没怀孕。
不是不知道月影儿是有心讨好,但自己今日过来原本是消火的,现在赶上这么晦气的时候,不免有些扫兴。李作尘冷下脸,本来直奔偏房去的腿脚转了个弯儿,去了聂娘住的正房。
月影儿咬了咬下唇,摔下帘子转了回去。
最近天气渐渐炎热,白日也长,聂娘在家闲不住,便做了不少小衣裳小帽子的,还给兰麝做了两双大尺码的厚底软鞋。
李作尘进来的时候,她正在绣着鞋面,是百蝶穿花的样式。
“娘。”李作尘笑着拿走她手上的针线,“歇歇眼睛吧。”
“无妨。”聂娘虽然这么说,但依着儿子的意思,放下了鞋面。
她抬头看了看李作尘,见人额头上带着细汗,便知道是一路走得热了,赶忙推开窗子,让月影儿把井里的西瓜提上来,切给李作尘吃。
“你媳妇儿怎么样?”聂娘最近每次见了李作尘都要问这个,兰麝的月份大了,这个时候行动走路都不舒服,聂娘自己是经历过的,因此格外操心。
“好着呢。”李作尘摆摆手,每日那么多丫鬟婆子的伺候,能有什么事儿?
聂娘嘴里絮絮念叨着些需要注意的事儿,李作尘嗯啊答应着,根本没往心里去。
没多会儿功夫,月影儿捧着一盘西瓜进来,她换了身水红色的烟笼纱衣裳,头上插着几只鎏金钗,脸上也涂了香粉,一张樱桃口用胭脂抹的通红,仿佛要滴下血一般。
人还没到身边,玫瑰香味儿先漫了过来。月影儿放下西瓜盘,冲着李作尘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