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和茶茶还真是一对。说吧,你怎么去而復返了?”
寧怡娜坐在床边一边削苹果一边说:“不要用一副老成干练的样子问我,我是你姐!你瞧你那臭样,真欠打。”
钟逸说:“我乐意。”
夏忆茶听到这句话觉得分外亲切,寧怡娜则狠狠地瞪他。
钟逸无辜地说:“看我干吗?长得好看又不是我的错。”
寧怡娜受不了地收回眼,说:“我老爹刚刚打电话说要我回去前买件衣服整个髮型弄双高跟鞋,我看九成九又是鸿门宴,我才不去。”
“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真是笨。你现在不去晚上总要回去见姨夫。不就吃顿饭吗,你去了再回来不就成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寧怡娜翻翻白眼说:“你平时去参加宴会是不是就这种感觉?你不是觉得很浪费时间吗?哼。你说得倒轻巧,相亲的时候父母在一边看著,感觉就像观光动物一样,你在媒体前当猴子当惯了,我还没有,谢谢。”
钟逸笑得不咸不淡:“嗯,我在媒体面前当猴子?”
寧怡娜梗著脖子说:“不是么?”
钟逸说:“不是,谢谢。”
寧怡娜说:“你回公司办公吧,我在这里陪著小茶。”
钟逸说:“已经没事了。”
“那你去陪你的一號二號三號女友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钟逸说:“我没什么一號二號三號女友。”
“那就四號五號六號,”寧怡娜漫不经心地说,“反正你的事情天天那么多,忙都忙不完。”
“表姐,”钟逸笑得四平八稳,“你的相亲一號二號三號相信姨夫都替你排好了吧,天天那么多,你忙也忙不完吧。”
寧怡娜深吸一后气,再深吸一口气,笑容更加灿烂:“我不跟你生气,我不生气。”
“哦。”钟逸点点头,低下头继续上网,不再跟寧怡娜继续废话。
一旦和寧怡娜挑起某个话题,十有八九就会剎不住车。她能从如今物价上涨说到伊拉克战爭,再提到九一一恐怖袭击,然后再会回忆几十万年前,老祖宗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时代的那个大同社会。
钟逸现在止住话题的做法是明智的。
寧怡娜转而摸摸夏忆茶的额头,满意地点点头,说:“烧退得挺快的嘛。”
夏忆茶笑:“嗯,现在感觉好多了。”
“渴不渴?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
这句话成功地让夏忆茶的脸颊再次微红。她小声说:“我不渴,表姐,不用了,谢谢。”
寧怡娜说:“好吧。我去外面买本杂誌,你先睡会儿吧。”
夏忆茶看著她出去。屋里又只剩下两个人。
这种感觉很微妙。微妙到夏忆茶再次低下身,用被子蒙住脸。
夏忆茶记得自己在高中同学录里的最擅长做的事一栏里填的是:冥想。说冥想是客气的,她的思维有时候乱到自己都会瞠目。如今寧怡娜不在,钟逸在旁边守著,她便是这种情况。
高速公路有两条线可以对开,她的思维却总是撞车。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想的到底是哪件事。她在被窝里捂得难受,忽然听到钟逸唤她。
“……啊?”
钟逸又耐心地说了一遍:“我的意思是,你的手机响了。”
夏忆茶觉得,自己今天大概真的是烧糊涂了。
窘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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