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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生存理论不要和秦敛比心计(第6页)

我小声地打商量:“你就不能快一点吗……”

秦敛瞧我片刻,悠悠地道:“等你兑现了今天晚上的承诺,以后就如你所愿,你说好不好?”

“我承诺什么了……”

秦敛笑笑:“在两年里有且不只有一个女儿。”

我瞬间瞪大眼:“什么两年啊?你明明说的是不长的时间里好不好?不对,你又蒙我,我什么时候承诺这个了……唔……”

秦敛的唇角贴上我的唇角,声音开始变得含糊不清:“话太多。”

到底还是一直到了丑时才消停。第二天我睁开眼的时候秦敛又不在,我睡得太沉,连他什么时候走得都不知道。

不过秦敛与其他紈絝公子相比有一个比较好的优点,就是他一向喜欢亲力亲为。更衣这种事也难得会假手他人,以至他每天早起的时候,房中都可以保持一贯的安静。

用完早膳,我在院子中看到了站在树下正捧著琉璃皿发呆的阿寂,微微歪著头,喊了她两声却不自知。

我还是头一回撞见她发愣的样子,远远看上去觉得那情状莫名很迎合她的名字,寂寥如秋。

然而阿寂终究是阿寂,很快就又恢復了平常顏色。见我站在门槛边,几步走过来,清冷地道:“公主,您不应该站在风口上,这样易染风寒。”

我把衣服上的一根头髮捏下来,用手心托著给她看:“你看,纹丝不动。这都没有风,哪里来的风口。”

阿寂道:“还是注意一些好。”

我单手叉腰看远处:“没有关係。”

阿寂道:“公主,恕奴才多嘴。虽然您的咳嗽两年没有犯了,但是南朝秋冬比起苏国要阴寒潮湿得多,您才来第一年,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我想了想,看著她慢慢地开口:“阿寂,你確定一定要和我说这个吗?”

阿寂的睫毛猛地刷了一下,立刻跪下道:“奴才知错,请公主责罚。”

“……”我最没辙的就是她这一招,索性就依她所言回到了屋子里。

当天中午,我才咬牙切齿地意识到我昨晚又被秦敛誆了。秦敛真的是太討厌了,苏启真的要在下个月来访南朝,时间也真的就定在初十前后。

实话讲,我自来到南朝嫁给秦敛后,就再没想过此生还有机会回到南朝,也没想过苏启会来南朝,所以也就没有想过我还会见到苏启。我本来已经打算把苏姿苏启以及苏国的一切都好好收藏在记忆里,然而现在我却突然被告知记忆里的人物即將鲜活地出现在我面前,虽然只有一个,可是胸腔中满溢出的那种滋味,仍然让人难以形容。

不过苏启这次前来,明显不是来看我这个妹妹的。下月初十,距离穆国向南朝投降整整一个月。目前天下仅三分,一分苏国,一分南朝,一分岐国。然而就我所见,如果不会突生意外变故的话,最迟到今年春节之前,三分天下就又会变为二分,岐国那一小块地方就像是一块容易拿捏的芙蓉玉露糕,弃城投降明显是拱手相让,负隅顽抗无异於以卵击石,被苏南两国捏圆搓扁只是一件迟早的事。

以前的时候,苏南两国攻占疆土划定边界就好比是两个人吃一只梨。一人在半面上咬一口,另一人在另一半面上咬另一口,咬来咬去咬到最后,整只梨子终於避无可避地只剩下最后一口。苏启这回来南朝,大概就是为了商討未来两国边界问题。提早商量好,就可以避免到时候兵戎相见伤了和气。

不过岐国未灭,两国就已开始划分边界。这就像是国君尚未驾崩,篡位的人就已披著龙袍耀武扬威站在了他面前。也不知道岐国国君知道后会不会气得暴跳如雷。

我觉得苏启如今要做的这件事说得官方一点叫做商討,说得俗气一点就叫討价还价。一小块芙蓉玉露糕,本来不成文的规矩是一人一半,然而这个人说我这边芝麻多你那边芝麻少,一人一半不公平;而那个人说我这边坏了一个角你那边完好无损,一人一半也不公平。於是谁都不肯一人一半。总归政治有的时候也是做生意。虽然这生意明摆著只是两人在捡白食的时候各自捡得多一点还是少一点而已。

也不晓得是阿寂乌鸦嘴还是最近被秦敛得著实不轻,当天傍晚的时候我果然开始咳嗽。最初只是轻微的咳嗽,再后来就演变成了大声的咳嗽,等到秦敛回到东宫的时候,我已经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

其实这已经比在苏国的时候要好太多。当时几乎咳嗽得晕过去。然而秦敛大概不曾料到过咳嗽还可以达到喘不过气的境界,迈进门槛看到我的那一刻身体甚至晃了一下,然后流星大步地走过来坐在床边,接过婢女手中的水,声音严厉:“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宣御医?”

我揪住他的袖子,呼吸勉强平復了几分,道:“不用宣御医,估计是旧病復发,明天就好了。反正宣了他们也没有辙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秦敛蹙起眉,一边挥手吩咐婢女遵命行事,一边不改严厉神色地道,“不宣怎么能行。”

我死死抓住他的衣角,又咳嗽了几声,在他不停歇的拍背之下慢慢转好,趁著呼吸顺畅的间隙道:“御医们都很討厌的,比你还要討厌……”

秦敛居高临下地俯视我,浑身都散发著凉颼颼的气息,包括话语:“哦?不宣太医就吃一个月的胡萝卜。”

我怒道:“我又不是兔子!我为什么要吃胡萝卜!”

秦敛一边把我的头髮抚到耳后一边慢悠悠道:“那你究竟叫不叫御医诊治?”

我偷偷瞧他的脸色,弱声道:“不想就是不想啊,我又不一定要听你的……”

秦敛漫不经心道:“既嫁从夫,苏国好像也不是没有这规矩罢。”

“……”

看来国家有別,太医与太医也是不同的。又或许是因为南朝的太医只是单纯地认为我是偶感风寒导致咳嗽,所以儘管来东宫的脚步匆匆忙忙,麵皮上却还是很镇定从容的。

在苏国的时候就不会这样。每一回踏进我寢宫的太医无一例外不是愁著眉苦著脸的,就好像病重的不是我而是他们一样。他们的脸色一苦,就代表我的味蕾即將跟著苦,我跟著苦,父皇就会跟著苦,而父皇跟著苦,太医们的脸色就更苦,如此年復一年的恶性循环,我没给太医扎巫蛊娃娃父皇没给太医治罪而太医也没给我在药中餵毒,真不可不称得上是一个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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