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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吃醋方法离宫出走(第8页)

见到这个东西的第一刻,我就开始不动声色往后缩。

秦敛说:“这是你绣的鸳鸯罢?”

我乾笑了一声,猛地发力,想从他手中抢过来,结果还是被他轻飘飘躲开。

秦敛瞥我一眼,继续说:“我有没有说过,你绣完了以后才能出宫?”

我又乾笑了一声,点点头,双手开始撑著座位往后退。

秦敛身体前倾,似笑非笑道:“所以,苏国的鸳鸯只有一个脑袋就算是完整的了?还只有鸟嘴没有眼睛,你以为鸳鸯和你一样,只知道吃不知道看就能活著是不是?”

我的身后已挨到了马车一角,退无可退。而秦敛堵在我面前,我试著推了推他,可他一动不动。

他一脸嘲弄,我看著他,最后索性闭上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脖子一梗,大声地道:“反正我就是出宫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秦敛哼笑一声:“怎么,想造反?”

我紧紧闭著眼,昂著下巴,过了一会儿四周变得寂静无声,我睁开半只眼,还没看清面前事物,一个重重的弹指就落到了我的额头上。

秦敛一点手劲也没省,我顿时痛得东倒西歪,眼泪都差点不留神蹦出来。结果他又施施然退回去,施施然坐端正,抚弄著袖口镶著的那一圈狐狸皮毛,慢悠悠道:“在外面这么多天,都做什么了?”

我捂著额头没有好声气:“什么都没做。净听茶馆里那些酸书生讲故事了。”

秦敛挑挑眉,问:“都听到什么好故事了?讲来听听。”

我想了想道:“那些人把南朝当今太子妃夸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第一美人,並且还是开天闢地第一祸水。祸国殃民,就没干过好事。”

秦敛眉目不动地“哦”了一声:“然后呢?”

我不平道:“我以前在苏国的时候风评明明很好的。即使比不上哥哥和姐姐,但总归也没什么坏评呀。谁想到来了南朝就突然多了这么多人仇视我,明明我和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可他们那些话说得严重得就好像我真的是现世妲己一样。”

秦敛轻笑一声没说话。懒散地靠著身后软垫子,过了一会儿才弯了弯唇角,懒懒道:“你如果是妲己,那谁是紂王?”

秦敛拖著我出客栈的时候我就在想,他为什么要来接我回宫。这回出宫同上一次不同,按照我了解到他的个性,以及他惯常用的教训人的手段,他本该直接任我在外面自生自灭,最好是被小偷偷光了財物,落魄潦倒无处可归之下再冷眼旁观我乖乖回宫。如今这样亲自接我回宫,实在不该是他平日里做出来的事。

而等我回了宫,我才终於了解了原因。宫中已经传言纷纷。当今圣上连续两天昏迷不醒,晏驾之日或许就在这两天了。

秦敛把我押回东宫,自己却连门槛都没踏进就去了他的父皇那边,並且自此两天內都没有回东宫。第三天的清晨我还在睡觉,阿寂推醒了我,低声说道:“圣上薨了。”

这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並无多少惊讶。待我们赶到时,身披孝服的人们跪了一地,哭声震天。赵佑娥率先看到我,和她的夫君大皇子秦旭一起向我致意。隨后久未谋面的已婚丈夫秦楚也看到了我,很快眼前一亮,立即往我身后找阿寂。

看来他既娶了王妃,对阿寂还是不死心。我瞅他一眼,低声提醒他现在的场面状况:“三皇子殿下。”

“嗯。”秦楚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还是在找阿寂的身影,可惜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回过头来闷闷地看著我,低声问道,“太子妃殿下,听说前两天你身体不適,这两天可是转好了?怎么不带侍女一个人就过来了?”

我身后明明站著两个小丫头的。我看他一眼,心中无语。况且这次不知道又是谁的传言,我明明身体健康得很,胃口好又不咳嗽。秦楚身边的三皇子妃明显脸色已经变得有些不好看,但仍旧是忍住。回过头去看丹陛之上。

我也顺著她的眼神往上瞧了,看到了不远处的秦敛。背著手长身玉立,面色肃然,有种我不熟悉的气场在从內而外地散发。我低下头,小声对秦楚道:“小毛病而已,已经不碍事了。多谢殿下掛心。”

秦楚见我不搭茬,悻悻作罢。过了一会儿还是不甘心,扭过头低声对我道:“太子妃殿下,我很想念阿寂姑娘。”

我正色提醒道:“殿下,先皇驾崩了。”

“啊,是了。”秦楚作恍然大悟状,道,“所以四弟登基,我现在是否该唤你一声皇后了呢?”

“……”我和他的思维方式不在一个物种上,只好默默闭嘴。

先王驾崩,人人忙碌。而其中最忙碌的大抵要算是秦敛。接下来一直到他登基前的十几天,我见到他的次数不超过两回。

先皇大行之后两天,宫中传出传闻。据说先皇那一日迴光返照,稍稍清醒之时召秦敛单独覲见。秦敛进去后,过了片刻竟然隱隱传出了爭执声。这对一向和睦的父子俩不知为何爭吵起来,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以先皇摔碎了药碗而重新归入寂静。

侍官们赶紧进去收拾,见到秦敛跪在床边,微微垂头,辨不出神色。而先皇倚靠在床头,挥挥手疲惫地道:“我管不住你了。我当初就不应当同意你们两人的婚事。你好自为之罢。”

先皇给储君允诺的婚事,除了赵佑仪和秦敛,就只剩下我和秦敛这一桩。而据今情势判断,明显先皇后悔的是我和秦敛这一桩。

这故事由阿寂转述,我听完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算好。我抱著小白,低头一下一下摸著它的皮毛,阿寂看著我,慢慢考虑著说出来:“公主,我们要不要……”

我猛地揪紧了小白的脖子,它立刻拿爪子挠我表示抗议。我把它放回地上,拍拍身上的几根白毛,轻声说:“不。”

我们即將搬离东宫,阿寂忙著收拾整理,余下我一人无所事事地逗猫哄鸟餵金鱼。我把小白放到鱼缸旁边,看它眼带好奇地试图去抓水里的鱼,又怯於流动的水,於是白色的爪子碰一碰又赶紧缩了回去,如此循环往复数次,竟也没觉得腻。

小白这架势让我想起了自己和秦敛平日的相处。我平时受他压迫惯了,也曾想过奋起,不撩拨一下我就不甘心,但偏偏我有胆量撩拨没胆量承担后果,於是就遭到了无耻之人更深重的压迫。如此恶性循环,而诡异的是我在每个下一次竟也都没有长记性。

登基的前一天我终於见到了秦敛。他踏入东宫的时候挟著一股外头的寒气,端庄严肃的衣服把他那张无表情的脸衬得更是面如冷玉。他站在那里看我一眼,我立即很上道地上前帮他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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