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说你输。只不过突然对我自己有点儿感慨而已。”黎念看了看时间,站起来,“我要回去了。”
“还不到十分钟呢。”左迎嘴角的嘲讽隨著这句话终於清晰起来,“安铭臣难道还怕我会加害你吗?”
“你想多了,只不过是宴会散了该走了。”黎念的脸色淡淡的,“再见。”
她顶著左迎很是异样的目光走回大厅,想先去找韩道说两句话,却被眼尖的林子昭很快瞧见,並且招手。
她嘆口气,只好作罢。並且很快就又连同安铭臣一同打包去了最近的一家会所。一干男士进了包厢后就直接点酒,虽然顾虑到她淑女的身份,对她开的玩笑和打趣都很轻,但他们又心知肚明安铭臣肩负护花使者的使命,所以打著给黎念敬酒的名义暗里一次次地豪灌安铭臣。
这里面甚至包括看起来似乎是真正的谦谦君子李唯正,大概那次接风宴被“接”得太狠,所以这次敬酒也相当不遗余力。
安铭臣没得选择,擅长的巧言令色技能对这些一起长大的髮小压根没有用,只能一概接下。黎念看著他的酒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眼睁睁也没一点办法。
这就是一场变相的闹洞房。
最后还是李唯正最先心软,看了看安铭臣微微眯起的眼,说:“他喝得不行了吧,你看手都拿不稳杯子了。”
林子昭“嘖”了一声,颇是不以为意:“他装呢。只要他脸没白得透明,那就代表没事儿。话说装醉这招铭臣还教过我呢,是不是啊,安董?”
安铭臣端著酒杯在嘴角,听到这儿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这叫恩將仇报知道吗?”
林子昭笑得特別没良心:“仇报就仇报吧,你以为娶个老婆就那么容易的?”
等到他们终於被放行回家的时候,安铭臣已经喝到微醺。眸子越发黝黑,眼神也不再清明,唯一庆幸的是还能够在她的搀扶下走回臥室。
安铭臣靠在床头半躺半坐,从进了臥室就开始闭目养神,黎念倒了一杯蜂蜜水凑到他嘴边,他睁开眼看了看,却並不接下,倒是伸出右手食指,轻轻鉤住了她的下巴,眼尾斜斜挑起,深秀的眼眸满含春色,然后慢慢叫出她的名字:“念念。”
黎念轻轻拍开他的手:“喝醉了你。”
他不理会她的话,兀自慢慢地继续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她摸了摸他的额头:“你確定是昨晚不是现在?”
安铭臣的眼角依旧蕴含笑意:“我梦到你手上浮著一个泡沫,很圆很透明,也很漂亮,但你只是轻轻碰了碰它,就破了。”他顿了顿,微微歪著头瞧著她,然后继续说下去,“就像是现在我跟你一样,总让我觉著有点儿不真实。”
黎念很严肃地给他判断:“你真的喝醉了。”
她递过来蜂蜜水,他依旧拒绝,垂著眼看著她,手指因为醉酒而微微发烫,抚上她的眼睫毛,力道很轻却不算稳,但他依旧固执地来来回回摩挲,然后缓缓地说:“念念,你要记住,我现在做的事,都是为了你。”
他的指腹带著暖意熨帖她的眉眼,黎念不敢动,过了一会儿他却又突然停住了,只盯著她出神,然后嘴角牵出一抹笑,捏住她的下巴,慢慢地吻了上去。
他的嘴唇上依旧站著些微醇酒的味道,微辣而且潮湿。他只是轻轻碰触,並不深吻。黎念被他半是挑逗半是诱惑的动作弄得恼火,他却突然轻轻笑了出来,手指抚摸上她的后颈,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安铭臣的动作缓慢,手指却还是很灵巧。他的一只手压住她,同她十指交叉,另一只手从她的后背探进去,很是准確地解开了她的胸衣。
安铭臣浓而长的睫毛近在咫尺,一双眼睛因为微醺反而变得格外深邃,脸庞线条美好,淡淡地笑看著她,然后缓缓压下来,带著清冽的酒香气。
他的手指像是带了魔力,黎念被他折磨得无力抵抗,只能轻声低哼。然而安铭臣的动作却变得越来越缓慢,最后他贴住她的脖子,只剩下了绵长的呼吸声。黎念的手依旧被他握住手里,她终於觉得不对劲,扭过头去看,却发现他已经睡著了。
黎念一夜没有睡好,反倒是在第二天去机场的路上开始犯困。到目的地的时候她已经睡过去,还是在安铭臣捏住她的鼻子让她呼吸不畅的情况下才悠悠转醒。
安铭臣好笑地看著她:“喊都喊不醒,睡得跟啄米小鸡一样。到了那儿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黎念睡眼矇矓地点头,然后下意识就要开门往外走。安铭臣忽然把她拽回去,捞过她的右手,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枚戒指,捏住她的无名指,慢慢地套了上去。
他的眉眼沉静,表情甚至有些严肃。动作缓慢而安静,在戒指抵达指根后,他依旧捏住她的手看来看去,直到表情中渐渐现出满意。
这一突然的举止让黎念再困也彻底醒了过来。一枚十分大气漂亮的戒指,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指环,冠顶有一枚粉钻,周六颗小钻包围,戒指內圈似乎还有曲曲折折的符號,只稍稍转动,就可以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安铭臣斜撑著方向盘,微微地笑:“这一个不要再扔了。”
黎念顿时睁大眼看著他,安铭臣却笑了出来,把她拽过去捏住她的下巴亲了又亲:“以为我不知道?你把那枚婚戒扔到草地上的时候,其实我就在不远处的喷泉后面。”
黎念在这座別墅扔过的东西太多了,但这枚婚戒因为存在某种意义,所以她还是记忆犹新。时间是在她为了离婚最后踏入別墅的那一次。她还记得自己那次是被安铭臣气到极点,扔完戒指还不够,还发誓一定会不惜代价地离开他。
“后来我尝试去找过,但没找到。”安铭臣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很淡然,看到她恍惚的脸色后又稍稍收了笑容,慢慢地说:“我说过你要求的我都答应。现在再添一句,你想要做的,我也不阻止。记住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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