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许多人都忙得焦头烂额,唯独黎念的状態倒是一天比一天好。她的失眠症状大有好转,噩梦逐渐消失,脸上的疲惫神色也隨之一扫而空。
以至於韩道约她出来见面的时候都吃了一惊,隨即笑:“哎哟,我这两天忙得脸都快凹下去了,你倒是气色好了不少。难道是代言了哪个gg吃了什么神力大补丸吗?”
黎念笑著不答,指著面前崭新的车子:“又换了?”
韩道还是笑:“啊。昨天刚弄到的,叫你出来就是为了带你一块儿去试车。走吧。”
车子直接开向郊外,一路上一直绿灯倒算是顺畅,偏偏韩道的手机却一直响个不停,他看一眼,摁掉,再响起再摁掉,最后索性关了机。
黎念瞧了瞧他:“急事吗?要不咱改天再试吧,今天你先回去。”
韩道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儿车速却还是渐渐慢了下来。打了转向灯,看了看前方天色:“……我先送你回去。”
“不必。我还打算去趟附近的步行街,你在路边放我下来,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
黎念坚持,韩道便在路边停了车。她正要推门下车,他却突然在身后叫住了她。
“小念,”他微微一笑,“其实前段时间我挺担心你为整垮了em后悔跟自责,不过现在看你精神是真的不错,我放心多了。还有,我妈一直在我耳朵边提起你,我这两天估计没空回去,你找个时间去看看她吧。”
黎念一个人在步行街待到晚上商场打烊,阴沉天气让人心情也变得低落。咖啡厅內音乐迴荡,黎念有点儿心不在焉,九点半走出温暖的室內,一抬眼才发现已有雪花在纷纷扬扬地飘落。
因为並非周末,又是冬天傍晚,街上行人稀少,道路也因下雪变得有些泥泞。黎念站在路边很久,计程车一辆也没有打到。她拎著几个购物袋等得不耐烦,索性沿著街边小心翼翼地慢慢走,泥水溅脏了靴子,天气越来越冷,她没有戴帽子,耳朵又暴露在空气中,渐渐变得麻木。
这里离她的住处还很远,黎念抬头望了望,无奈地呼了一口气。大团白雾迅速散开,让人更加觉得寒冷。她已经冻得不行,决定如果五分钟內还没有打到车,那就去不远处的快餐店待一晚上。
黎念正这样想著,忽然有一辆深蓝色的流线型车子缓缓行驶到她身边,停下来,慢慢降下了副驾驶位的车窗。
露出了一张熟悉而久违的脸庞。侧脸稜角分明,眉眼依旧沉静。
安铭臣的声音在低低的引擎声中响起,很清晰,微沉而且悦耳,简单却又重重敲著她的耳膜:“上车。”
黎念在原地站定半分钟,见他脸色依旧淡淡的,没有离开也没有催促的意思,便咬了咬下唇,把袋子扔到车子后座,自己打开副驾驶的侧门,上车。
她坐进去后直觉想说声谢谢,但突然想起每次她对他说完这两个字后,安铭臣都会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给她看,让她顿觉脊背发凉,於是黎念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车內十分温暖,黎念从寒冷转入温暖太快,关上车门后就不自主打了一个喷嚏。安铭臣侧脸看了看她,抿著唇塞给她一盒纸抽。
黎念接过,仔细看了看,还是忍不住说了声谢谢,这是她待人惯例,遇上谁都一样。她用手心捂住冻得通红的鼻子,在座位上缩成一团给自己回暖。她本来就很瘦,皮肤也白皙,包裹在白色蓬鬆的羽绒服內,一眼看过去,除了一双乌黑的眸子格外打眼外,其他就像是已消失不见。
她垂著头安安静静,五根纤瘦手指盖住脸颊,眼神因雾气氤氳不清。安铭臣绷著脸不说话,见她又打了一个喷嚏,稍稍蹙了眉,腾出手把一边的保温杯递给了她。
黎念拿住那只水杯看了又看,又看了看他的脸色,发现除了面无表情外没什么別的意思后,便很不客气地扭开杯盖,一口气喝下了大半。
一路无话。安铭臣一直阴沉著脸,她也找不到合適的话题。黎念从寒冷中缓过劲来后就一直对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雪发呆,她马后炮地心想,这可真不是一个適合外出的好天气。
终於到达目的地。车內气氛已经诡异到了顶点,黎念巴不得立刻离开。她在车子停下的那一刻如蒙大赦,说了声“谢谢”正要下车,手腕却忽然被身后的人捉住。
她刚刚回过头,嘴唇就已被安铭臣封住。
她被他按在椅背上,双手被压在座位上,下巴也被捏住,仰起头被迫承受他的吻。或者更確切地说,倒不如称作是咬,因为这次太有侵略性,黎念甚至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怒意,儘管她不知这怒意从何而来。
他含住她的下唇,牙齿重重地磕上去,黎念疼得皱起了眉,想要挣扎,却被安铭臣束缚得更加紧,他的力道更加大,动作也並不温柔,激烈地吮吸,直到黎念感觉到刺痛,嘴唇那里瀰漫出一股轻微的血腥味儿。
她一声不吭,也不再试图挣脱,直到安铭臣终於稍稍离开她的嘴唇,却依旧固定住她。他那双清秀的眼睛近在咫尺,声音贴著她的嘴唇发出来,几近咬牙切齿:“黎念,你可真是没心没肺。”
他终於肯放她下车,而车门刚刚关上,黎念就感觉到一阵冷风,安铭臣的车子已经扬长而去。
黎念再次失眠,並且是失眠了整个晚上。第二天下午她才精神不济地起床,端著水杯按照惯例去看新闻,在財经和股市版块顺便瀏览了一眼,似乎是扫到了某个熟悉的名字,於是又掉回视线去看。
“『恆道控制人韩道涉嫌经济犯罪被警方控制或將被公诉。”
黎念只觉得脑子里面“嗡”的一声,险些拿不住水杯。
()